chapter05

澄云拿起画笔始终无法下手，因为没有灵感。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陆澄云放下画笔，安静环境下声音明显，她面朝门口听着，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就在她以为有人要推门进来时，脚步声停了。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陆澄云松了口气，门吱的响起，张昱推开门站在门口问“阿云，你能出来吗？”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声音温和，与昨天判若两人。

陆澄云抬头看着他，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张昱的眼神，但能感觉到气质上的变化，她犹豫了片刻，问他“你有事吗？”

“当然啊，我是来道歉的，你今天一天没理我。”张昱低下头很受伤的样子，“我就只好过来找你了。”

微信上张昱确实发了很多消息，陆澄云也知道，但她开了免打扰后就彻底忘到脑后了。

“奥，我在准备比赛，没顾上。”陆澄云撒谎，放下画笔决定还是出去，不过她走后门出去。

走廊里张昱笑着走向她，双手背在身后到了她面前方把手伸出来，一捧红玫瑰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对不起，昨天我冲动了。”他样子很认真。

见陆澄云没反应，张昱又拎起左手的纸袋说：“这个赔你衣服。”

陆澄云只一眼就看见纸袋上“BALENCIAGA”的logo，她眼前一黑，这哪敢收，她那间外套才一百出头，还有这花，更是扎眼。

“你都不喜欢啊？”张昱看着她有些挫败的收回手，“那你告诉你喜欢什么好不好？”他抬眼紧盯着她。

今天的张昱实在很奇怪，模样很乖巧，甚至是腼腆带着点羞涩，陆澄云头大，他吃错药了还是故意演戏？

“不是，你不用道歉，东西太贵重我不好收，你还是收回吧。”陆澄云委婉的拒绝了礼物，一是真的不能收，二是语气过硬她害怕激怒张昱。

张昱低下头，可怜兮兮的说：“好吧。那外套是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那你转一百给我就好。”陆澄云家庭不算富裕，一百块钱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张昱点点头，立马拿出手机来转账，陆澄云当着他的面收下，之后他就出奇礼貌的道别走了。

陆澄云站在走廊里，觉得今天一天都好魔幻，想完摇摇头，重新回到画室，面对画板她又一次妥协，心想反正都说是为了建立信任了，不用白不用。

她于是掀起袖子，捂住印记，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

“裴霈。”

与此同时，裴霈在心神空间里靠着墙，忍着痛额角冒汗，黑暗中他仅能感受到自己与疼痛的存在，陆澄云的声音却破空而来，穿透了一切黑暗。

裴霈喘着气站起来，他深知现在离开是个坏选择，人类世界时间变慢疼痛会比在心神空间更加难熬，但她说：“要建立信任。”

他答应过她，会帮助她。

“我来了。”他出现在画室里，同一时间，疼痛加剧。

陆澄云几乎是惊喜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惊吓，裴霈白色苍白，汗珠打湿了头发，手臂处有血在蜿蜒而下，她慌了神冲到他面前，“你怎么……”

“没事。”他打断她，已经加固过的伤口会撕裂是他没料到的，他抬手摸了摸伤口，要再经历一遍加固才真的痛不欲生，他只好先用神力将血止住，至于已经流出来的血，“有没有纸或者毛巾？”

“有。”陆澄云跑过去翻包把自己所有带的纸都拿到他面前，“够吗？”

“够了。”裴霈接过，一边用纸巾擦去血一边看着她焦急不安的样子发笑，“别没见过世面似的，我可是神。”

陆澄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神，怎么在这种时候还有心笑，还揶揄她，真是怪的要命。

擦完血裴霈皱着眉头，把纸扔进垃圾箱，转头回去看着她，俯下身问“找我干嘛？”

陆澄云本想让他再做一次自己模特，但现在她不想了，她仰头，“还是先去医院吧。”也不知道神能不能被人医治。

裴霈听见她的心声，觉得好笑，不由抬手rua了她一把，“不用去，自己会长好，我都来了，你不用岂不是不划算？”他挑起一边眉毛。

说的也有道理，陆澄云想，收回了脚，对着他郑重的问了一遍，“你保证会自己长好？完全不用治疗？”

裴霈点头。陆澄云无奈道：“好吧。我画没了，我想再画一副。”她坐回画板前，“这回就画真正的你好不好？”

真正的我？裴霈想了一会，自觉坐上高脚凳，“别啊，就画你想象中的白色的我。”

陆澄云顿住手，抬眼看去，裴霈正俯看着她，浅灰的眸子敛去了玩笑，剩下晦涩难明，她在脑海里想象出白色衬衫，莫名的这样的眼神和白色搭配更像她当初想要的感觉：神怜悯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