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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清冷,梅花却迎风绽放,那满树鲜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显耀眼夺目,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
一夜之间,雪已经积了起来,琉璃红瓦被掩在银装素裹之下煞是好看,侍女还在扫着雪,倒是比以往还热闹不少。
祈云殿前三四个雪人矗立着,形态各异,还有一个还未完工。
唐砚初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披上蓝色紫苑白锦披风,与发髻上的玉兰簪尤为相称。
看唐砚初在这冰天雪地里忙碌了半天,同禄立马回屋给她带了个狐毛围领。
“公主,你这雪人堆的是……”
“这是皇后”,她停下手上的活,一脸骄傲的等待被夸。
同禄瞪大了双眼,这身宽体胖的雪人是皇后娘娘?
“这要是被娘娘知道了去,公主小心被打得下不来床。”
“所言极是,本公主堆的这么像,恐怕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同禄一时无话可说,虽然皇后娘娘是坏了点,但她的确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这哪里像了?
“那这个呢?怎还插着腰,披个红披风。”
说到这个,她更得意了些,“哈哈,这个是我,站在本公主身后的是皇兄。”
唐君尧不知是何时来的,就静静的看着她,同禄发现后,不免又提了一嘴,“那太子为何站在公主身后?”
“我要保护皇兄呀,皇后娘娘休想欺负他。”
他站在梅树之下,展眉微笑,清隽动人,紧抿的薄唇逸出淡淡的笑意。
“那你要先保全自己,才能保护我。”
唐砚初看太子来了被吓了一激灵,连忙将堆的皇后雪人推倒,心虚的垂着头,“我可没闯祸。”
“我听闻少傅说你今日又逃学了?”
“哪有一年初就上学的道理?皇兄就让我喘口气吧。”
“ 也好,那就陪吾去坤宁宫一趟。”
一听到坤宁宫这三个字,唐砚初的脑袋就昏,“那我还是去找太傅吧。”
她刚想跑,就被拽了回来,一路拖了出去,“昨日夜宴,口无遮拦,目无尊长,你理应想皇后赔不是。”
“我不去!母后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还时常欺负你。”
下一刻,唐君尧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加重,他把她往自己的反向扯,他的容颜憔悴,仿佛褪色的残红片片,“初儿!我护不了你多久了,你能不能懂事些,生在皇家,本事与愿违,由不得你。”
她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你…怎么了?”
唐君尧回避开她的眼神,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随时都会殒命,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七皇子的皇位,若唐砚初惹了皇后不快,自己还不在了,她往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他没有回答砚初的话,而是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唐砚初挣开他的手,“哥哥不必跟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会去请罪。”
唐君尧其实并不想用这个方法去激她,但只有这样她才能快些明白自己的苦衷。
坤宁殿门轻轻掩着,圆形格栅窗前有张深棕色的小案台斜放一块造型别致的太湖石香炉,两股细细的烟气从中盘旋升起。
“娘娘,怀宁公主求见。”
皇后抬眸望了眼门口,意兴阑珊地低首,好似没听到侍女的话般,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笼里的红腹灰雀儿,圆滚滚的身子被她戳得啾啾不停。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直扑廊檐之下将门帘掀起,衣袂一角翻飞作响,寒意愈发逼人。
往日热闹的坤宁宫里,此刻一个宫人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她长身站在殿外。
“娘娘,这都一个时辰了,外面天寒地冻,公主怕是受不住了。”
皇后跪坐于案前,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执了香箸,在案上那端端摆着的错金博山炉里轻轻拨弄,丝缕般的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她金锈凤的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幽暗中隐约游动着点点光辉。
“让她进来吧。”
冷风吹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直到进了坤宁殿才有所缓和。
“砚初目无尊长,逞一时口舌之快,冒犯之处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昨日本宫可没见你这般姿态。”
现在可不能顶撞她,唐砚初松开紧拽着裙摆的手,笑了笑,“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与我计较。”
“罢了,本宫也没想着和你计较。”
“多谢娘娘。”
“回去抄五十遍《女诫》,七日后来给本宫瞧瞧,”看唐砚初不是很服的样子,皇后又接着补了句,“走的时候记得帮坤宁宫前的雪扫尽,再离开。”
“是……”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