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桌前等她
中的手忍不住捏紧,静静地等候宣判。
“此盏中边缘被涂抹了一层迷药。”医师举起的这一酒盏,正好就是云璟瑶方才倒给他的酒水所用器具。
北堂玄杰神色骤变,走至桌边将所有东西扫至地面,
也不想听她处心积虑想好的辩解言辞,抬手扇了人家一巴掌。
云璟瑶身形不稳,重重摔倒在脚边铺好的毯面上,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感觉头眩目晕叠影重重,难受得紧。
“啊--!”
北堂玄杰大吼一声,满腔愤怒显于脸上,忿然道:“云璟瑶,你真狠!”
他自认为他为了准备两人的婚事,尽心尽力,亲自盯着人将婚服绣好,
但凡被他挑出一处不完美,都要喊绣娘们重新整改。
他为了写好喜帖上的请辞,没日没夜地练字,心中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满心期待。
可到头来,得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今日是迷药,明日可能就是穿心的毒药了--!
然而,他忘记了;
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愿意’二字,一切都是他的独断专行,又何曾问过别人。
云璟瑶唇边沾染着妖冶的红,看着这人歇斯底里的模样,冷冷一笑;
妄想玷污羞辱,还想用亲事捆绑住她,她怎会甘心屈服。
此时的医师见这情形连忙起身退下,将门关好逃离这间屋子。
北堂玄杰将人拖拽几步,随即抱起丢至榻上,撕扯着腰间锦带......
这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尖锐发簪直直刺入那人的腰间,而后迅速抽离。
被刺伤的人疼得龇牙咧嘴倒在一旁,鲜血与喜服喜被渗合于一体,
见云璟瑶似乎不死心,还想补上一刺,生怕他伤得不够彻底,北堂玄杰立刻翻身扶住边沿后逃开。
云璟瑶面色冷凝,看着北堂玄杰落荒而逃,心中反倒只余湛然安心。
本想起身离开此屋,还未到门前便身形摇晃,发簪从颤抖的手掌中滚落;
‘叮当’一声脆响,
这处没有铺地毯,体力不支的她瘫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四下无人,晶莹烛泪顺着柱身流转,噼里啪啦是此刻唯一的声源。
云璟瑶睨见窗边、门上到处张贴的大红色‘囍’字,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正待她恢复些许体力离开,结果打开屋门却被拦住去向;
几个打手壮汉杵立在前,让人寸步难行。
“夫人还是请回屋罢。”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派人守住。
云璟瑶自己心底也清楚,她根本走不出这北堂府邸,甚至都踏不出这间屋子。
云璟瑶无奈返回屋中,把被褥上下收拾一番,在案上寻了一个空盘,将红枣桂圆连同几个果子摆放一起;
这些恐怕会是她接下来的几天,续命的食物,
纵然如此,她仍不会因此认命。
果然如云璟瑶所料,接下来的三日都无人来送食物。
每日她晨时起身,便用手帕就着那壶被扫落在地,壶中还幸余半量的酒液擦拭脸庞与双手;
柜中还有几套换洗的衣物,皆是她的尺寸,饿了便吃几颗红枣与果子充饥。
生活虽艰苦,但不至于无望。
夜间屋内也无烛光,依靠窗缝泄下的淡淡凄清月光辨物。
云璟瑶盖着那大红绵软的被褥,默默盯着一处怅然,眼神逐渐涣散,一边又警惕那人会不会突然闯入。
心中暗暗勉励自己,这样的日子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她姑且隐忍,来日定冲破这深府牢笼。
很快来到第四日的午时,下人前去请云璟瑶到膳堂用食。
等她到时,北堂玄杰已然坐于桌前等她;
后头还排着一连毕恭毕敬布膳的仆从,梨木圆桌上的菜肴,摆放都隐含深意,可谓繁琐讲究。
云璟瑶也不客气,找一处不与北堂玄杰挨近的位置入座,没有动筷。
北堂玄杰瞬间明了,敢情是在防着他,对此也是一笑置之,打个手势让身旁的人布菜。
云璟瑶见他逐一尝过,才开始动起筷子;
她的身旁也站着一位仆从,只要她目光扫至停留微久,很快那菜肴便会出现在她盘中。
她先是盛上碗药膳鸡汤,汤体呈金黄色,淡烟漂浮,舀一勺轻轻吹了吹才入口;
味道鲜美,唇边微感黏腻,大抵是太久没有用上热食,略觉微咸。
接着是一道板栗炒||肉,选用的板栗颗粒饱满,入口质嫩味甜,配着酱汁和着米饭甚为开胃。
再然后是菇类青蔬等,不过是几个回合腹中已饱。
云璟瑶刚放下碗筷,抬眼便看见北堂玄杰对着她粲然一笑,笑容里透显出几分青涩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