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记忆2
“你这还准备什么睡衣啊,今晚不回来的没听说吗?快快收起来,别被那位看见了以为你是故意的,又背地里记了你的仇。”
保姆压着嗓音的话从开着的门缝传出来,陈韵放下了推门的手,在门口停住了脚。紧接着听到卧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两人的交谈。
“刘妈不是通知说凌晨到吗?明天可是江先生爷爷的忌日,每年的大日子,这么大的事江先生也不回来吗?”另一个声音满是惊讶,又有一丝幸灾乐祸。
“说是机场突发了什么情况,刚才我听到那人接了江先生的电话,说是连夜改了机场和航班,明天晚些再到。但是男人嘛,上次回来还是什么结婚纪念日,连婚礼都没有哪里来的结婚纪念日。这回谁知道真的假的呢,想回来早就回来了你说对吧。。。”
陈韵不再听下去,这些话原本也不是想让她听到的,更何况这偌大的江宅,那个角落没有这些话,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下楼径直拐到会客厅,那里早就等着几个人,身后挂着一排或黑或白的衣裙。是江母安排的人送来了明天陈韵要穿的衣服。
“江太太,不是要换件衣服吗?”
“怕你们等急了耽误时间,就这样试吧。说了很多次了叫我陈韵就好。”
带着黑边眼眶的那个女人陈韵已经很熟悉,这一年的很多场合都是江母安排她的团队负责,性格爽利,眼快嘴甜。听陈韵这样讲,也不再多说,招呼着人推着衣架,跟着陈韵到了衣帽间。
一番忙罢,陈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淡雅,黑色的长发被简单挽在后脑,没有任何头饰,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纯黑的套装在腰间最细处加了一根细细的白色皮质系带,收紧的腰和下身包裹的过膝窄裙衬托得她有些肃穆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惹眼味道。
“这套不行,换那个黑色的连衣裙吧,裙摆大一些更合适。”陈韵打断旁边正在挑选胸针的人,指了指衣架角落里不起眼的黑色裙子,示意旁边的人取过来。
又回眸瞥了一眼托盘上闪闪发光的各类胸针,伸手推了推说;“这些也收起来吧,明天你们带一朵鲜菊花来就行了。”
“江。。。夫人昨天说最好是选套装,还让多选些菊花纹样的胸针让您挑。江总和江先生的也是如此安排的。”那人面漏难色,语气带着试探,明显也不想得罪眼前的人却又没办法。
首饰盒里细碎的光印照在陈韵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翻涌的情绪。只是看她胸口起伏几下又恢复平静,而后慢慢抬眼跟镜子里说话的人冷冷对视,缓缓开口。
“那就把口红换了吧,实在太红了,你说呢?”
那人连忙垂了眼皮点头,拿了棉巾就要就要擦掉陈韵嘴上的颜色。
但被身后的敲门声打断。
陈韵回头看,刘妈从门口闪进来,满脸虽然堆着有些示好的笑意,但身形依然站的笔直,双手握住放在腰间,不愧是跟着江母多年的人,管着这座房子里的大小事务,真是派头十足。
只见她冲着几个拿着衣服的人点点头,那些人识眼色,放好了东西匆匆退了出去。
“妈找我?”陈韵站起身一边解开束人的腰带,一遍漫熟练问道。
刘妈来找她总没有别的事。
“夫人问明天的一应流程有没有准备妥当,您头一回操持这些紧张也是难免的。但明天很重要,除了老爷子忌日,也是江家这些年经营的各界朋友齐聚的日子,不能出纰漏。如果您没把握,现在也还来得及,以后有的是您施展的机会。”刘妈语气委婉,听起来江母的原话不止如此说。
“妈也锻炼了我一年多,我跟着学了不少。明天的大小事情我都提前跟各边的人对过很多次了,还有堂嫂我也提前请了过来,明天也能帮帮我,应该没什么问题,让她放心吧。”
“是是!一定是夫人多虑了。”刘妈略微偏头就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被翻开的宾客名单,心下了然,转身就要出去,陈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她。
“对了刚才江策来电话说机场那边出了意外被临时管控着,可能要到后半夜甚至天亮才能换个航班回来,让妈不要担心。”
“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夫人打个电话。。。哦!也是怕夫人担心吧,我稍后会转达的。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让人进来继续了。”
陈韵点点头不愿再接话,沉默着对着镜子解开外套扣子。
见她不再说话,刘妈也不做停留,微笑着招呼着门外等着的人进来继续试装。
梦里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呼呼的风声吹得陈韵整晚睡不安稳。
直到她站在庄园的门口迎接了大半的宾客后还是有些恍惚。堂嫂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拉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叫了人来递了一杯水。
“这是累成什么样子了,不行怎么非要揽这个瓷器活?真搞得好了也不见得你那婆婆喜欢你哦。”堂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和陈韵同龄却是个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