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记忆2

你放心，任何人不会再打扰你。。。”

“江策”。陈韵轻轻推来他的怀抱，垂下眼睑，看到江策白色的裤管上不知道怎么蹭上的大片的灰尘，他一向是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是什么让他看不到这片污渍呢，是自己吗？

陈韵突然有些懊恼，又有些愧疚。胸口像是突然被灌满了重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眼泪也像是不受控制，一滴滴砸在江策的手臂上。

“别怕，我回来了。我在这里呢云朵。”江策的手被眼泪烫的有些颤抖，他很少见过陈韵哭，哪怕是生气吵架，哪怕是他故意使坏，陈韵从没有过现在这个样子。

江策毫无章法的擦掉陈韵的眼泪，可是却好像越来越多。陈韵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怕的江策。”陈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说。

“我不怕任何人说过的任何话，我不怕时间，也不怕距离。我也不怕你有一天不要我。。。可是江策，我今天差点搞砸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小云朵，这件事它不重要！没有人比你重要，你做的很好，不会有任何人会怪你相信我！”江策安慰的话像是一根刺，突然地扎到了刚平复下来的陈韵。

“它重要！”陈韵一把推开江策的手，激烈的动作触碰到吊灯的开关，“啪”的一声卧房内一览无余。

江澈这才看清房间的样子。地上一片狼藉，有破碎的水杯，有陈韵爱不释手的小玩偶和一片杂物，角落里甚至有散落着黑色衣裙。

“它怎么会不重要呢？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很重要。你自己的家你还不知道吗江策？这里的一餐一饭重要，一针一线也重要，微笑的弧度重要，说话的声音重要。什么不重要！？你告诉我什么不重要！？”

陈韵的声音逐渐有些不受控，她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酸软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她眼中的江策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像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江策暴怒的一声“滚开！”才拉回了陈韵眼中的清明。

陈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她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喉咙因为剧烈的嘶吼涌出一股甜腥，随即有些脱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力撑着额头。

反应过来的江策轻轻走上前，缓缓半跪在沙发旁边，他看着陈韵有些恍惚的神情，堵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觉得陈韵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这种强烈的预感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于是颤抖地开口

“小云朵，云朵你看着我。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在你身边，你摸摸看我就在这里呢。”

江策的声音异常地轻柔，他捏着陈韵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人依恋，月光依然很亮，连带着房间的灯光一起，让江策眼里的疑惑和不安更加清晰。

她在做些什么啊，陈韵想。

她把这些消化不了的情绪统统给了最爱自己的人，或许是太过害怕失去，更或者是她正怀抱着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贪心地以为只要自己闭着眼就可以跟江策同行。

陈母总说陈韵太得过且过，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这不是洒脱，这只是懦弱。只是不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现在她争取了，她努力了。

但对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努力就是在强求。

“江策”

“我在？”

“大学的时候你问过我，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那时候说没想好，也从没想过。我确实没有骗你，因为到现在我也没想好想要什么生活。”

“可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陈韵抽回自己的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此刻出奇地平静。

“我不想天天研究品酒插花，我不想去学怎么管理佣人，我也不想浑身上下只能决定一支口红的颜色。我不想过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喘不过气的生活。”

“我不想再变成刚才的样子。我不想以后想起关于你的一切，却就只剩下这些了。”

“好，这些我们都不做了，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到你选的那个房子里。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婚礼也不必等到一年后，我早就找了——”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