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逞

于是领头打定主意不做他想，俯首就擒。

那厢，希夷却是懊悔不已，刚才心中一千个责骂自己，万万不该使得手段，怂恿自家阿弟以身犯险。

她匆忙走上去捋起楼小郎君裤子，未待她察看，反倒是自己先被那厮将腿抱牢。

见此光景，楼希夷知晓上了那泼皮户的当，方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

“郎君，先前说好了的，你怎能耍赖！”急得翠儿团团转圈。。

赖在地上的那位祖宗，哪里在意赶路人的焦急，“小爷我今个就耍赖，你不服啊。”

懒洋洋的回声，那语调就像是原本就长在楼娘子腿上的癞猴子。

眼见日头高照，楼希夷眼神安抚了一旁焦躁的翠儿，弯下腰凑到“癞猴子”耳边，

“楼小楼，别以为刚才我没看出你是假晕？就你那点把戏也就骗骗二翠”。

话音刚落，原本地上趴着的癞猴子立马化身人形，撑坐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楼希夷利索的抽回自己个的腿，揉着膝盖不屑道，

“城也出了，玩也玩了，待会你去把他们放下来，让他们送你回去。”

顿了顿看看周围，又像是解释，“你乖乖在家好生读书，我等是去走亲戚，几日便回来，带着你不方便。”

楼小楼见阿姐不带上自己，满腔的不满再次爆发，干脆将事情捅个底朝天！

“你少唬我，你是去学堂。阿爹说那画院里尽是些年轻郎君，朝夕相处免不了脱衣洗澡、结伴去净手什么的，你能保证他们就发现不了你是个女子？”

说完又指着马车，“再说，你俩带着些瓶瓶罐罐干什么？说！你是不是为了去斗宝会找娘？”

“小郎君！”翠儿出声阻拦。

夫人失踪多年，本是府中上下不敢提及的禁忌，没想到姐弟俩一斗嘴竟呼噜扯出，这下可是忤逆到楼娘子的逆麟。

果不其然，楼希夷脸色转青、冷冷一笑，“对，我就是为了去那斗宝会，不带你！”扭身上了马车。

翠儿见此景，只得同情的瞄了眼少年郎，一跺脚跟上去。

眼见马车将上官道，少年郎孤零零杵在原地，显然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在后悔，却一时抹不下面子。

正在惆怅，突然前方马车停住，少年郎眼睛一亮，欣喜的追上去，

人还未靠近马车，隔着车帘传来楼娘子的声音，

“陶窑大宝缸没在盆景架子上，藏在了书房柜子二层，里面还有一瓶跌打药酒和几册名帖，药酒晚上让嬢嬢帮你揉开，明日腿脚就不会肿了。”

少年郎豁然泪下，刚想叫声阿姐，你勿要生我气。

就听见车内人训道，“抽空把你那王八字先练好，否则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马车飞奔而起上了官道，留下少年郎追在后面抹着眼泪，“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汴京亭台楼阁，气势恢弘，虹桥之上，街铺林立，熙熙攘攘。

万家楼生意兴隆，二楼雅座上满了客。

“娘子！快看，那眉黛样式！”

希夷顺着翠儿手指望去，对面楼牌里正在奏乐助兴的美人，一双柳眉楚楚动人，察觉有两位郎君盯向自己，面飞红霞尽显娇羞。

未等二人细看，就见对面的客人鄙夷的拉下珠帘。

兴致勃勃的主仆俩顿感怅然。

一晃半月，主仆二人今日刚到京城，见自家婢女还拽着脖子，希夷正要阻止却顿住了。

只见从东街浩浩荡荡过来一行人，领头的大汉花臂大膀，隔着数帐远就能瞧见那身腱子肉，描鹰刻松好不气派。

那花膀大汉似乎察觉出二人的窥视，驻步四顾逮寻那偷窥者。

正当他抬头朝万家楼看过来时，说时迟，那时快，希夷一把将翠儿拉下。

半晌过去，二人才战战兢兢地扒着窗沿上探头，熙熙攘攘的街上，早已不见方才那行人。

“哎呀呀，方才真是凶险，瞧着那人眼大如铃，好生凶狠。”翠儿挣扎起身，“幸亏娘子机智将我拉下，倘若被那歹人瞧见，找上你我，吓死人啊！”

“你可看出那人并非寻常？”

翠儿不明一个路人何来的蹊跷。

“寻常人多取“松烟墨”，入管成针状直刺肌肤，画字于身，涂以药酒即成，所得颜色泛青，你再仔细回想，那人的纹身是何等颜色，何等图案？我揣测那人曾在军中效劳，纹过两回才有现今模样。”希夷脑海里边回想那魁梧大汉。

“难道我等见到的并非最初刻上的？”

希夷抚摸着杯上的纹路比喻，“确是如此，按理说再绘新图并非易事，最怕颜色图案走样。为他纹身之人技艺高超，不仅将旧皮修的宛如新生，还将瑕疵处刻成松针峦叠嶂加以遮瑕，加上那位身形魁梧，衬的图案油亮饱满，如今再看都算是上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