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动
让这父子不父子,兄弟不兄弟、姑侄不姑侄,这一山不容二虎,一国难有两主。
就别怪他耶律隆旭心狠,如今看着对面马上之人,直恨那日没有下死手,将他困在医巫山,如今把长守搭进去不说,还让子墨这小子逃到了大宋,杀不得、打不得,反被人堵上了,这才如此棘手。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搁大哥哥赶路了。”萧慎好似知晓耶律隆旭所想似的,策马让出了道。
耶律隆旭惊诧,几日不见,呲牙必报的“哑狗”竟会轻易将他放走。既然如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结果没走出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驻马回问:“那两个娘们,是你买的?”
直到耶律隆旭一行策马远去,萧慎才明白过来耶律隆旭说的是邸店里那对主仆俩。
想到此处,萧慎快马扬鞭赶回城中。
入夏的天光微微发矇,屋内光线有如瓷釉散发着绿章色,房间里隐约轻微的呼吸……
前夜之事,让希夷心有余悸,直到天微微亮方才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中她和翠儿在丛林里逃命,身后一只大虫追着她俩。眼见就要撵上她们,血盆大口正要朝她扑来,幸得爹爹和阿弟及时赶到,她和翠儿得救了,她一头扑进爹爹怀中……
萧慎看着床上的女子,眼窝里满是泪水,小声抽泣着,不知究竟是做了什么梦,这般委屈。方才与人斗狠耍横地那股刚劲不知所踪。
萧慎自幼养在舅父身边,国舅府中教授过他画学的高手不下十人,眼看颇成气象。舅父却遣散了画师,断了他学画,让他一门心思精修武学和诗书五经。
对于画学,萧慎深知如若要有所大成,需从童子开蒙,加之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磨练。
眼前这位,人前小可怜,人后女罗刹,前脚被革去了名次,后脚跟婢女嘻嘻闹闹,这等没心没肺之人,哪会有坐下来的那份沉稳?
睡相哪里像个女子,倒像个老妇般念念有词。
萧慎思量着不由好奇她念些什么,伏下身子刚凑过去,一股少女特有的气息扑面袭来,微微许的果子香甜,甜丝丝的好像姑母熬制的茶饮子,
离家多日的萧小王爷情不自禁吸了一口,身上顿时燥热,莫名的感觉拱了上来,等觉察过来是什么他慌张退开,
就在萧慎忐忑之际,听床上睡着的人嘟囔,“爹爹,我就是那书画博士楼仙师。”
萧慎定了定神。
得,这胆儿够肥的,冒名顶替进京赶考不说,还肖想做那女博士,估计这楼仙师她爹正在家发愁怎么逮拿她呢?
啧啧啧,几岁了还留口水?
萧慎一脸嫌弃地起身,顺手替楼小娘子掖了掖踢开的被角……
第二天一大清早,没等翠儿叫人,希夷就一骨碌爬起身,兴匆匆跑进净房,
地上除了几个七到八歪的木盆、木瓢之外,落在桶边的钢鞭不见了,房顶上瓦片完好,仿佛昨夜什么也未发生。
“昨个究竟是什么人?娘子,我们要不要报官?”
翠儿进来将地上油布收起,昨夜放在水里看着翩翩如生,如今再看,跟一条条被揭开了画皮,放在日头下暴晒的蛇干一般。
“翠儿,屋里四处找找,昨晚那条九环钢鞭哪里去了?”
可直到主仆俩将房内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寻到楼小娘子所说的那根钢鞭。
希夷纳闷,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没有证据,哪还报得了官?
眼见这屋子不能再住下去,希夷想起前日掌柜娘子张罗她们换房间,何不借此机会赶紧换了,收拾得当她就领着翠儿,下楼去寻那掌柜娘子。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掌柜娘子在与人说话,阿谀奉承地都快把对方供上了天。
“娘子,那位就是前日里要抢咱们房间的贵客。”
希夷听突然心生一计。
“掌柜娘子!这房间滑虫太扰人了,叫人夜不成眠,前日你说派人来捉虫,要给我等换个房间,今日正好,便将房换给我罢。”主仆二人走了过去。
掌柜娘子是个势利眼,为强欺弱更是一把好手,见希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郎君,当着贵客的面戳穿自己,竟也面不改色叫屈,
“哎呦,不是我故意刁难小郎君,如今上房都已客满,你就是将我折把折点了,实在也是腾不出间上房了。”
翠儿效仿着掌柜娘子的语气,“点你就不必了,买卖营生,这一天二两银子的房钱哪里就是这么好赚的?”
“哎呦呦,这位小郎君是怎么说话的,我等就是个小本生意。”掌柜娘子哪承想这俩外地小子如此不好相与,可又怎么办呢?
前日唬着他们捉虫,要将上房腾出来,谁知傍晚那贵客突然说不想换了,还愿意以上房的房价住原先的房,一来一去少了多少周折,做生意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