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漫天大雪零零碎碎从天空落下,落在绿茵操场上,不一会就堆积成了层薄薄的积雪。
大课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操场上疯玩,一会打雪仗,一会又像小孩子似的嬉笑打闹。黎望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段文曼恣意地与周围的人玩耍,时不时的会有几个人碰到她,匆忙道过歉后就迅速离开了。
段文曼刚把灌了一脖子的雪还回去,转头看着不远处心不在焉的黎望,小跑着朝她过去,没戴帽子的头顶洒满了雪花。
黎望被掉落在下巴上的雪花冻得缩缩脖子,又紧了紧自己的帽檐。
“望,你傻站在这干什么?”段文曼显然是玩激动了,额头上都覆盖一层薄汗。
黎望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自然的转过头却下意识地朝一班的窗户望过去,一想到陈愿可能会在教室透过窗户看到她就赶紧收回目光。
段文曼把黎望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黎望和陈愿在一起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包括这几天黎望对陈愿奇怪的有意无意的回避。
“啧,”段文曼蹲下身抓起一小撮雪,周围的雪花大部分都被学生给踩没了,“想人家就去啊。”
黎望抿着唇没有说话。
段文曼把那一小团雪出其不意的捂在黎望的脸颊上,把黎望冻地小声叫了一声。
“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告诉你望望,小说中的虐恋一半以上都是因为男女主没有嘴,你俩要是再这样表面温和你侬我侬,实际上心里各有成见,估计啊,你这恋爱谈的就是副作用。”段文曼直接道。
黎望闻言叹了一口气,“不是成见,就是那种……”
“哪种?”
黎望想了半天都不知道用怎样的词从容,最后拉着段文曼的胳膊远离嬉闹的人群,“就是觉得……你看啊,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吧。”
段文曼一挑眉,“嗯……说实话,现在得分人。”
“啊?”黎望没搞明白。
“没事,你继续说。”
黎望正色,“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彼此相爱是前提吧,要想维持恋爱长久,彼此心中得有一个天平,但是在我眼中,这架天平好像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段文曼默默的点点头,忽然有些呼之欲出的话但是却忍住了,让黎望继续说。
“是,我可以毫不怀疑陈愿对我的喜欢,但是他把喜欢我这件事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话,就会让我很……苦恼,觉得……”黎望看着远处柳树枝丫上的落雪,风一吹又散了一地,“我无力回报,我是否有资格去接受这样……沉重的爱。”
段文曼脚步一顿,笑道:“黎望,你知道吗,现在我们身处学生时代,是,过来的人都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纯粹的。我承认,是啊,你不用担心家庭收入,社会地位,距离远近,拉一拉手就觉得十分满足,班分不到一块就觉得隔了天涯海角,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但这样的‘爱情’就像那好看的玻璃珠子,看着纯洁无瑕,实际上现实中的一点风吹草动,或是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别人的挑拨,一个吃醋,老师的阻拦,一次升学,就回使它摔得粉碎,所以大部分人都只会看准当下,享受当下一时的多巴胺。”
“至于你说的‘陈愿深沉的喜欢’,我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你俩的经历的,光是陈愿看你的眼神和看别的女生的眼神,还有他追上你付出的努力,我是相信你的感觉的。至于……你说的沉重……”
黎望点点头看着段文曼。
“既然你都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肯定也是很爱的吧,不如说是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害怕近距离的关系,还是更希望陈愿珍爱自己,不要牺牲自我把重心全放在你的身上。”
黎望无奈的笑了,“都有吧,你知道的曼曼,我本来就不是个怎么外向的人,也遇到过追我的人。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嫌麻烦,就想只谈一段恋爱,不想付出多余的时间去应付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但是陈愿真的是太……近了,让我一时有点不懂得怎样把控距离。”
“你这人啊,”段文曼摸摸黎望的头,“今个说话还深澳无比,好像一辈子都被你看透了,连一步错路都不敢走,连送上来的拥抱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抱住,不累你累谁啊。”
黎望皱着眉,“但我就是这样啊,改不掉的。”
段文曼个子本来就比黎望高一点,轻松的拦住黎望的肩膀,“我给你说啊,望,虽然说,我学习是差点,但是在时间经历上我可比你提前好几年。俗活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了。你要是真喜欢陈愿,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啊,沟通懂吗,把你心里不舒服的说给他听,然后踏踏实实地谈恋爱,像平时那样,学霸谈恋爱嘛,当然是学习恋爱两头抓啊,要不然一个掉下不是元气大伤就都得完蛋。”
黎望抬起被帽檐遮住的眼,正好这是又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瞳孔,片刻间又恢复清明,“嗯……有道理。”
“是吧,我还能害你,改天让陈愿请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