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所幸今年是高二，黎望留出了空余时间去帮张女士准备年货。这天早上一对母女刚从家里出来，就听到远方轰隆隆的嘈杂声。

黎望循声望过去，看到拐角驶过一辆很小巧的电动三轮车，驾驶座上的人分外熟悉，黎望一惊看了一眼张桦，毕竟自己的母亲可是严格说过不允许她早恋的。

“诶，那不是陈老爷家的外孙吗？”张桦奇怪的问道。

陈愿熟练的拉了刹车闸，在黎望震惊的目光中跳下车来，礼貌地说：“阿姨好，我是陈愿，小时候经常来你家玩。”

张桦恍然大悟笑着说：“啊，陈愿啊，这么多年都不见了，我怎么说刚刚看着你这么熟悉呢。”

黎望也帮着干笑两声，幸好张桦没有看出什么来。

“你……这是？”黎望先发制人问道，也不知道大早上的陈愿发什么癔症。

“奥，”陈愿一拍手，看着张桦：“阿姨，昨天望望和我说你们今儿早上要去买年货，我这不是来帮你们嘛，顺便我给我家老头买点东西。”

黎望一惊，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陈愿聊微信说到今天早上的安排，这会看着母亲的眼神都觉得自己的底气少了几分。

所幸张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黎望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下，客气的对陈愿说：“那就麻烦你了啊，愿愿，阿姨正愁着东西没地儿放呢。”

“是吗？我就说我今天来的很及时吧，阿姨，您快上车。”陈愿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微笑，没有对张桦的小动作做出评价。

等母亲开开心心毫无芥蒂地上车，黎望拉了陈愿衣角一把：“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了嘛，送你们啊，当阿姨和你的司机。”说着陈愿隔空对车上的张桦笑了笑。

黎望扯了扯嘴角，“你这车……借谁的？会开吗？”

“赵姐姐的啊，不瞒你说，汽车鄙人都会开。”陈愿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得意，要是有尾巴估计尾巴都能扬上天。

黎望呵了一声，“你怎么不上天啊。”

“这不是没机会啊，”陈愿脖颈微垂，气息萦绕在黎望耳旁，“快走吧祖宗，咱妈在看我们来这。”

黎望瞪大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三人一行去了镇上最大的超市，陈愿自觉地推了手推车跟在一对母女身后，一路上陈愿在学校面对陌生人的冷漠疏离全部消失了，如果一中一个不怎么认识他的学生看见绝对不会一眼就认定他是陈愿。

电动三轮车在平坦的路上声音依旧是很大，一路上惹得众多坐在家门口的大爷大妈们频频回首。陈愿倒是很随意，任凭冷风把他额前的刘海吹向后方，寒风刺骨的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愿愿真的是懂事了，陈老爷肯定开心死了。”张桦大声笑着夸陈愿。

“哪有，老爷子成天在家看着我都烦，巴不得我远离他的视线让他清静清静。”陈愿道。

“陈老爷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张桦看了一眼傍边的女儿笑着说。

到了黎望家陈愿帮着把年货卸了下来，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让一对母女俩使。张桦热情的跟在陈愿前面指挥他放东西在什么位置，两个人忙前忙后倒是黎望成了个闲人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自家院子里无奈地看着两个人。

一顿收拾后已经接近中午了，张桦热情地留陈愿在家里吃饭，这回陈愿倒是真的拒绝，“谢谢啊阿姨，老沉让我回去吃饭，年货还得给老人家及时送到，要不然又得拿着笤帚打我。”

张桦慈祥的上下扫了一眼陈愿，那样的目光黎望至今都还没有体验到呢，瞬时被下了个哆嗦。

“那多不好意思，都帮了我们一上午了。”张桦看到傍边闲坐在马扎上的黎望笑着说，“那这样，让黎望回去帮你搬东西好吧，陈老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人帮你。”

陈愿“犹豫”地看了一眼黎望，黎望在寒风中缩着头对上了陈愿那包含期待的目光，接着又平静地看着自己母亲强迫的眼神，无奈道：“好啊，走吧。”

陈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那这个帮手我就拿走了啊，阿姨。”

“没事没事，去吧去吧，什么时候忙完了黎望给我吱一声啊。”

黎望满头黑线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不是，妈，你俩应该对我客气客气吧。”

“得了把你，这一路你倒是只占个地，啥力气都不出，要啥客气？”张桦毫不留情的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说。

“我也插不上手啊。”黎望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张桦问道。

陈愿立刻拉住了黎望的胳膊把人往上拉，之后作势要走，“望望说她没意见，那我们就先走了啊，阿姨。”

“哦，”张桦立马变脸笑着说：“好好，望儿，好好帮人家忙啊。”

黎望向门外走去回头张望：“知道了知道了。”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