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玩笑的性格,有次发卷子的时候调侃安叶,给她取了个安鹑蛋的外号,没有恶意,单纯调侃,然而这对于敏感脆弱的初中女生来说,是致命的,天塌下来一般。
安叶哭了一整个晚上,眼睛肿得像桃子,她也最讨厌这个外号,这个外号深刻记录着她的纯真爱恋被残忍戳破的时刻。
果然,安叶立马住嘴,她知道,现在她敢再往姜橙伤口上撒盐,姜橙就敢在她伤口上撒硫酸,姜橙这家伙眦睚必报。
“我和他以后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偶像到底做了什么啊?”
“他做了什么?”
姜橙看向不远处的人,咬了咬腮帮子。
岑司白站在走廊处,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并不开口,和电话那头的安叶一样,等着姜橙继续说下去。
为了掩盖愤怒一般,他甚至露出一抹类似期待的笑意。
姜橙慌乱片刻后,心里有个声音大吼,怂什么怂,冲上去指着他鼻子大骂,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清醒。
“我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什么?”
电话里的安叶明显有点懵。
姜橙自顾自的往前走,越过岑司白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黑压压一片,眼看就是暴雨将至。
岑司白摸出银质打火机,冷冷提醒道:“出口在另外一边。”
姜橙装聋作哑,梗着脖子继续往前走,两分钟后,她倒了回来,从岑司白制造的烟雾中艰难穿过,如同走在铺了火炭、插满荆棘的地面,快一步、慢一步,都要命。
岑司白还是叫住了她,冷冷道:“聊聊?”
姜橙盯着墙角的枯叶,思考自己可以不可以选择失聪,不过这片刻的停滞已经让她无法演戏,她慢吞吞的回头,脸上露出茫然,当然是装的,“怎么了,岑老师?”
“别装。”
“装什么?”
岑司白朝姜橙快步走来,他目光审视姜橙,随及冷笑一声,“不共戴天?”
既然都听到了,那就不装了,姜橙露出顽劣的表情,有点中二少女的道:“岑老师你很厉害嘛。”
“什么?”
岑司白表情戒备的看着姜橙,随及露出狐疑神色。
拿捏人心厉害啊,刚打人一耳光,现在给人甜枣,刚指着人鼻子骂,现在还和她开始促膝长谈、真诚交流了,真把她当蠢狗啊,这么好哄好骗,被人打了,还傻乎乎的摇着尾巴上前?
这些话像电脑中病毒时候的弹窗,噼里啪啦在姜橙脑海里冒出来,挣扎片刻,她挤出一分阴阳人意味的笑,“是,岑老师,我说的是你耳朵真厉害,这都听得见,但是你误会了,我刚刚说的不是你。”
“说的谁?”
“一条狗。”
姜橙并没有从岑司白脸上获得满足,如果他得气急败坏一下的话,她肯定能爽到,但是,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在岑司白这个人身上,她从来占不了上风,而且老天可能是嫌姜橙还不够惨,刚出影视城,暴雨如期而至。
姜橙拿起手机给李沉缘打电话,电话都拨出去了,才想起李姐孩子生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她不喜欢打扰别人,这个时候,更怕自己的嘘寒问暖显得虚伪,她能做的就是每个月工资给到位,发奖金的时候多给一点,其余都是狗屁。
看着路上尖叫奔走的行人,突然没了躲雨的心情。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捡细处断,姜橙处于要崩的状态。
雨不断模糊她的视线,冲刷着世界。
在别人看来,姜橙从小到大都是被宠大的,家里有钱,父亲经营家族企业,她应该是朵温室花朵,淋不得雨、受不得挫,但其实并不是,她从小都是在母亲的严厉中长大的,三四岁开始练芭蕾,后来跳民族舞,为了一个动作,反复枯燥的练,晚上痛得腿抽筋儿,妈妈会伸手帮她扳直腿,但表情会异常冷漠的吼,“别叫唤,疼就忍着。”
渐渐的,姜橙学会了讨大人喜欢,她会甜甜的笑,性格外向,乖巧得不得了。
爸爸很宠她,给她买芭比娃娃、公主裙,什么好的都给她买,但是妈妈和爸爸一吵架,她就会气急败坏的把所有玩具毁掉,歇斯底里的告诉她,“他是个坏人,你不准和他好。”
“他是爸爸。”
那时,小小的她会下意识的反驳。
妈妈会用力把她推到地上,“坏人,在外面乱搞的烂人,不准叫他爸爸。”
后来,姜橙和姜泽渠真的就不亲近了,也许是她偶尔露出的审视目光,也许是她突然问的问题,“爸爸,乱搞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姜泽渠会给她买更多的礼物,但都是店员送货上门,渐渐的,那些礼物并不能让她觉得开心,只是些陌生人送来的东西罢了。
徐淑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