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不寒而栗

“原来是嫂嫂你呀！”曹令本是背对着你，听到你的话，方才转过身来，笑着与你打招呼。

“是我，不然令儿认为是谁呢？”你眨了眨眼，笑着问道。

她随手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看了你一眼，哼了一声，嗔道，“我还能以为是谁呢？刚刚那一声，差点将我吓了一跳，哪还有心思猜呀！”

“我刚刚过来，见令儿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便想着过来与令儿打招呼。却不想吓到了令儿，倒是嫂嫂的过错了！”你笑着说道，然后装模作样地朝曹令微微福了一礼。

曹令连忙躲开你这一礼，然后笑着回道：“嫂嫂这般，倒是折煞我了。若要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了嫂嫂呢！”

“哪怕是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你我？犯错了就要向别人赔礼道歉，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你不赞同地看了曹令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我虽非本意，可到底让妹妹受了惊吓。故而我向妹妹赔礼道歉，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嫂嫂看得明白，倒是胜过这世上的许多人了。”曹令感叹了一句，然后关切道，“嫂嫂可是要去畅饮阁，怎得往这条路上来了？”

你之前问过那几个婆子，确定了这条路可以到达畅饮阁。莫非那几个婆子故意耍你？可这种事，人家犯不着故意骗你呀！

“莫非我走错了路？可我记得畅饮阁似乎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呀！”你略微提高了点语调，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十分懊恼地说道，“也怪我偷懒，想走树荫茂盛稍微凉快点的路，却不想第一次来，竟然走岔了。”

你嘴上一边说着，随便看了看曹令。听到你这话，对方脸上的笑容似乎冷凝住了，连眼神也忍不住往旁边瞟了瞟。

你心中顿时有了些底。大概是前面出事了，所以曹令才会想阻止你过去。

你其实无意探究别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时辰不早了，你并不想再绕路耽误时间。所以你还要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我说我这一路怎么都没怎么碰到人，还道这条路冷清，却没想是自己走错了道。”你自责地说了一句，然后赶感激地看着对方道，“还好我碰到了妹妹，不然岂不是耽搁的更久？只是，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其他近道可走？”

你的本意是想让曹令为你指一条其他的路，但对方的关注点显然与你不一样。

“嫂嫂，你刚刚说你在这条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曹令听到这句话，眉毛忍不住微微蹙起，“莫非这些下人偷懒耍滑了？”

“这个时候客人们都到了畅饮阁吧？难怪我在这条路上除了碰到几位侍从外，没有碰到除了令儿你以外的其他客人。”你假装没有发现曹令的异常，抬头看看太阳的方向，然后替那些婆子们解释了一句，然后为了转移曹令的注意力继续说道，“不过这里是卫国公府后院，又不会碰到什么危险，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嫂嫂怎么能这么想呢？”曹令不赞同的看向了你，到底没忍住说了你一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嫂嫂你平日甚少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并不知道，每年总有几个宴会会出一些状况。”

你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顺着曹令的意思猜测道：莫非这府上已经出了什么事？

你莫名想到了之前被罚采莲，结果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踪影的曹全。

这个想法刚冒出，你就想到了许多对应的蛛丝马迹：曹会与曹全关系好，之前曹会还特意去找曹全，结果之前在席上只看到了曹会一人；在你们去畅饮阁时，曹元娘曾悄悄离开过，然后一直到你离开宴席之前都没看到人；曹全抽到的签文是采莲，而水边一项是古言小说里的各种事故的高发区……

所以，该不会是曹全落水出事了吧？你一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惊讶地看向了曹令。

“全妹妹，她还好吗？”你忍不住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试探地问道，“据说她与曹会孟不离焦的，可自从离开博仁亭后，我就一直没看到她，莫不是……？”

“出事了”三字，你到底不敢说出来。

你此话一出，曹令沉默了。你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嫂嫂既然对此有所猜测，又何必要问出来呢？”过了许久，曹令方叹了一口气道，“知道得多了，对嫂嫂你也没有好处。”

“待会儿，我送嫂嫂离开吧。”曹令看了不远处的屋子一眼，也不在与你多说，小步快步往前面走去。

你心下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学着曹令的样子，迈着小步伐跟着往前面快速走去。

走到屋子旁边，你听到了女子凄厉的低泣声。

你脚步微顿，也不敢往屋子那里望去。只能加快了速度，紧紧地跟着曹令往前面走去。

直到你听不到女子的哭声后，你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引领群仙上紫微，云间相逐步相随。桃花已透三层浪，桂子高攀第一枝。①”远远的，传来了紫珠亭里的戏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