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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海的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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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

可是学生会主席算个屁啊?

可是大家到底有一点敬畏啊!

“我下学期不来了。”

薛铮吃着虾滑,脑袋里正二元对立,忽地听到对面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声,吓了一跳。

“你不来干嘛?”

江宇泽道:“我出去走走。”

薛铮忙喝了一口水,道,“什么意思?你不上学了?你不是还要指导我工作吗?”

“电话指导,我也可以视频指导,”江宇泽目光严肃,“我打算休学。我认真的。”

薛铮看他眼睛深邃明亮,似有什么希望一闪而过,薛铮心动,却又知道并不可能。

“家里的事?”

“嗯。”

薛铮道:“噢,好。散散心也不错。”

江宇泽自小是爷爷养大的,他父母在他不到两岁的时候就离了婚。他大伯开日化公司,赚不少钱,财富效用多多少少地溢出来,溢给他的小侄子。江宇泽虽然不和父母住一起,高中以前,生活算得上优渥。

江宇泽刚上高中那年,公司出了问题,他大伯跳楼自杀了,他们家连带老人和江宇泽的生活条件也急剧恶化,房子被收走了,江宇泽和他爷爷只好住在小卖部隔出来的房间里。

讲到这里,又得多介绍一层。江宇泽的爷爷姓旷,比江宇泽奶奶小九岁,是江宇泽爸爸和大伯的后爸。

江宇泽奶奶死得早,旷爷爷也没有亲生子女,就一直和两个半道儿子一起生活,也出钱出力,帮他们结婚成家。老人自己有小生意做,江宇泽大伯早先财力丰厚,给他养老也绰绰有余。

旷爷爷四十五岁当了江宇泽的爷爷,一直把江宇泽当亲儿子养,也动过给他改姓的心思,拖来拖去还没改成,今年五月十七号先一步死了。

江宇泽差点姓旷。

江宇泽本人的态度风轻云淡,薛铮却觉得旷宇泽三个字并不十分好听,江宇泽说:“我光改姓啊?我要改,当然连名字也要改了。我爷爷会看八字。”

“那你叫什么?”

江宇泽凑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薛铮扑哧一笑。

“不好听?”

薛铮道:“还行。”

“那就是不好听。”

“不,薛铮道,“特别好听。朗朗上口……一针见血。”

薛铮的评价总是十分中肯,和江宇泽在一起,她渐渐地开始用一些很热烈的词。

再说回去旷爷爷的死。小卖部在旷爷爷死后忽然生出不少许可证还有产权的纠纷,就这些还有葬礼事宜,江宇泽和他从外地赶回来、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爸爸大吵一架,动了手,场面可怕,据说还闹到了派出所。

父子矛盾,调解为主,邻居熟人来了一大片,江宇泽没被拘留管制,却意外被诊断干预了,当时所里也正好在办精神卫生方面的学习讲座。江宇泽说自己那时候心烦得要命,只想随便糊弄一下,没想到最后导出来那样一张pd值高得离谱的量表。

他向来健康阳光,在人人心中一瞬间变得黑暗堕落。反社会是一个听起来很新鲜也很有危害的词,放在江宇泽头上,忽然变得十分合适。

江宇泽妈妈远在外地,被一个夸大事实到有点虚构的电话叫了回来。她一把将结果拍在桌子上,道:“我就知道。”一男一女就谁的基因不好陷入争吵,吵过了,又抢着要他,这个儿子基因不好,履历却十分优秀。

江宇泽对薛铮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人正走在潮湿泥泞的小路上,刚下过雨,空气很是好闻,一如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薛铮听过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波澜,甚至高兴于两人之间的坦诚。江宇泽微露惊异,这像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继续讲,薛铮的心却已经飘到了其他地方。

薛铮回想起两人表白那天,他说出来的话是“我们试试”,而不是“我也喜欢你”,脱口而出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江宇泽正讲到关键地方,这时候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喜欢我就好啊。”薛铮捏了捏他的手,朝他灿烂一笑。

江宇泽拉着薛铮的手塞进口袋,目光低垂,他一边讲,一边漫不经心地踏过地上的一只千足虫,薛铮发誓自己听到了那黄黑相间虫子外骨骼破碎的声音。

“你说,咱们也是虫子。”薛铮提醒他敬畏生命。

“对。”江宇泽却心不在焉,“咱们也是虫子。”

她把从这句话里听出的冷意尽数咽进了肚子里。

江宇泽遭到哄抢,自己却没打算选择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也以向他们伸手要钱所不耻。他自称他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男人”,没什么大病,四肢健全,他不想继续安静做个学生,他也需要出去走一走。

江宇泽伸手揽上薛铮的肩膀:“我赚一年生活费,好不好?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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