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啊，哦”

“不怕吗？”

“怕什么？被你欺负？”张一自嘲，轻哼了一声，

文叔看向她，朴实的脸，可神态倒没什么变化，所以，有微微一笑，让人见了，会欢喜的，张一是没见着。

文叔说“那就来吧”

张一回复“可以，谢谢”

也是奇怪，他说完这句话，雨逐渐的退场了。

张一背着包.一只手提箱，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徬晚的昏暗里穿过长街小巷，好像穿过了过去所有的幽暗岁月，行至在那挂了灯笼的光亮处。

他停，回头看她“到家了”

有那么片刻静止，张一真的觉得回家了。

后来，张先生察觉到，她遗忘了一段记忆，在那段时间里，她是见过文叔的。

进了门，五步路，就看见宽敞的院子，有一棵树，地上倒了水泥，四方各有一间房屋，不大的地方，这倒让张一自在不少。沉重的木梁，朴实的摆设，像定海神针，定住了张一风雨飘摇的心。

不过张一没想到，所谓的空房是在一间大房里，两张床榻，其实就一张大床榻，中间放了隔物，一只瘦长的木箱子，只有床的一半那么长，挡住了上半放枕头的部分，看不见彼此的脸，上面铺了蓝色的素布，里面还可以放东西。

张一有些面红心跳，很快散去了，出门的时候，脚一滑，摔了，伤到腰了，在床上躺到了第二天下午，自此，经常会看到张一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有一天从藤椅上，移到了小船上，她躺在那小舟，是清晨，有露水，底下垫了单被，就这么摇晃随着小船在水中，看着树影婆娑在初阳下，蓝天悠扬，有落叶泛黄，落下，但大部分都是盎然的绿色，清新怡人，她自在的很，好像本该如此。

文叔在遥远处默默的看着。

也是这一天，她走在河道边，心生茫然，不知归处，她没有多少钱了，终归是要走的。

回了家，文叔不在，她准备收拾收拾行李，箱子被文叔放在了储物的房间里，她去找，被两个箱子吸引了，一小一大，沉重老旧的木箱子，上面有雕刻的花纹，是算精细的，都上了锁，张一看着它们发愣。

文叔在这沉默间，来到她身后，“好奇吗？”

张一清醒“不，不好奇，就是突然不想动了”

文叔说“你可以握我的手吗”

张一转过身面对他，看着他熟悉的脸庞，她喜欢他，他符合她所有的期待。

所以，她握住了他的手，是冰凉的，凉意从手指间穿过半个身体，刺激着头脑发热，几乎是瞬间，眼眶一热，泪眼朦胧。

她声音颤抖“我忘记了什么对吧”

他伸手，抹去她快溢出的泪，却像是给泪做了开口，是泪流满面，他就两只手去擦 。

索性随它去了，他用力的抱着她 “就这样抱一会好嘛”

她回抱的双手是那样用力。

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以及那没有触动的胸膛。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啜泣。

良久，张一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你不准备告诉我吗，今天黑白无常应该要拿你走吧。”

在握住他手的那一个刹那，记忆从不可知处回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老师，我要告诉你。”

他回以目光，声音温和“你说”

“你还没有爱过我”

他叹息“痴子，一切是由爱而生的。”

一辈子认识的人很少，只有最开始认识的三两个人，之后其实是不断的重复和轮回，张先生的一生，有三个最重要的人，一是兄长，二是老师，三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