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通天苑

我叫穆小北，望京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毕业，今天是我来这所学校干保安的第五天。

陈叔告诉我，昨天晚上原本要和我签夜班的安保合同，结果刚把合同从抽屉拿出来，我就又晕了过去。陈叔以为我是从望京过来，在路途上丢了魂，水土不服，便用民间一偏方，取一碗浓茶，将召魂符烧成灰，做招魂汤用，想要让我醒过来。不过没想到，汤还没浇到我脸上，我就醒了过来。

“合同呢？陈叔，你看我来这都第五天了，这日班保安工资又少，整天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帮着学生劝架，登记物品失主，一个月工资三千五，不如早早把夜班合同签了，白天晚上一起摸鱼，工资还能拿个一万多。”

“小北，你可想好了，这夜班合同可不比日班，守夜人的活可不是这么好办的。看你这两天，印堂发黑，双眼呆滞，还总是睡觉，到了让你签合同的时候，你还晕倒了，明显就是邪祟缠身。你要明白，守夜人面对的，可比鬼怪危险得多。”

老陈手里拿着那张牛皮制成的夜班合同，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我是当代好青年，才不信这鬼鬼神神的。这两天是我晚上没睡好觉，精神状态不好。刚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房东人还不错，就是楼上那租客，大半夜不睡觉，总是在吱吱呀呀地‘地震’，你说一次两次地还能理解，这些人和猫头鹰似的每天晚上震，房子隔音又不好，根本没睡几天踏实觉。”

我向老陈抱怨道。

这套房子是是靠近学校旁边名为通天苑的小区，我在旁边租了一个二层。白天上班就在保安室，晚上就回博雅苑休息。早知道这学校还有夜班保安，那就不租房了，还能省下几百块。

“通天苑？”听我住在博雅苑，老陈有些迟疑。

“是学校后门那里的通天苑吗？”老陈再次向我确定。

“对啊，通天苑。小区名字有些晦气，不过房东人还挺不错呢，姓林。”我回答道：“我告诉林姐，我在前面的学校干保安，林姐让我不用急着给她交房租，等月末工资发了再说。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都可以付。”

“那女人是不是叫林慧英？！”老陈拽起我的胳膊，紧张地问。

“我......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有人叫她英子......”我见老陈这个样子，顿时也有些紧张起来！

此言一出，老陈举起手向我的脸扇过来，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到全身。

“唉——”老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那通天苑，五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火，整个小区四栋楼，两百多户，没留一个活口！”

老陈看着我，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口中的林姐，是小区餐馆里的老板娘......你怎么可能会租到她的房子......这难道就是命吗？”

不可能！我租房的时候，整个小区都好好的，根本看不出来有大火烧过的痕迹。晚上的时候，还有大爷大妈在小区院子里跳广场舞呢！再者说，你说林慧英死了，空口无凭，我那天租房可是见到了活生生的人。现在想来，小区里的人都管她叫“英子”、“英子”的，英姐看起来三十多岁，风韵犹存啊！盘起头发，一袭旗袍，穿着华丽，尤其是一对波涛汹涌，就是大小乔在世，也不能与她所媲美啊！最重要的是，人还有钱，能和富婆贴贴，年薪二十万的保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啪——”一声响，一记耳光又在我的脸上绽放。

“你个混球，整天在想什么呢！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思想这么龌龊！”

说完这句，老陈全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你小子大学四年，不会还是个‘雏’吧！女孩子的手牵过吗？”

老陈这句话，正中的尴尬的点上。说实话，大学时喜欢一个叫做羽清的女孩，她是中文系的。一起吃过一顿饭，也没聊两天，我就被导师带着下工地了。一年后，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羽清。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也许，她已经过上很好的生活了吧。

后来，我再也没有谈过别的女朋友。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爱过的人都像你。

老陈见我再也没言语，收拾了一下身边的的东西，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没事，你还年轻，没谈过，就找个门当户对的谈，别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见老陈在收拾东西，有些奇怪。

学校的门卫室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也有小二十平，老陈是日班与夜班都当值，所以经常住在门卫室里。老陈的布置也很简单，里面一张床，床上铺着大红被褥，盖着一条蓝色的床单，一旁插着电热毯。床头靠着墙，墙上是一幅福娃抱鲤鱼的年画，不过看起来挂的时间挺长了，福娃的轮廓和颜色都有褪色。福娃怀中的鲤鱼，经过老陈上次“招魂汤”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