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时间是平等的，可在年老人身上仿佛是停滞，在年轻人身上又仿佛是加速。

用李凡生自己话说，这孩子的个头怎么就像后山的竹笋，稍稍一错眼儿的功夫，就窜成了竹子。

“师父，我回来啦！”

十二岁的女孩亭亭玉立的站在李凡生的面前，不复年幼时圆滚滚的模样，站在一边，高高的，充满朝气。

“我家孩子长的真好！”他在心中感叹。

手斜插出去，要像田间老伯欣慰望着茁壮的蔬果一样拍拍自家娃的脑瓜。

但手举的老高，勉强到肩膀处，更可气的徒弟就直愣愣的站着，咬牙想着：“白养了。”

晃晃老腰，起身的时候，抓起手边的竹棍。

朝葵接过，打横颠了颠，“师父，用这个做拐杖好像太长了些吧。”

李凡生嘴角抽了抽，“给我，竹棍用来给你测身高用的。”

他打量着小徒弟，除了脸略稚嫩些，跟其他16、17的人对比，没什么不同，心内大定。

“小葵，最近好好准备，该下山寻仙了。”

“哦”

“你之前不是很期待获得仙力吗？”

“那时我也不知道拥有仙力的人连千层馒头皮都变不了，他们每个人只能使用固定的法术，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练剑呢！”

朝葵脑门收到了师父的爆栗，“你还了解不少，那你说说看。”

“我小道消息听的再多，也比不上师父的传道授业呀！”

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凉掉的板凳，让师父坐下歇歇。

正午阳光毒的很，师徒俩来到清净殿，离大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它金碧辉煌的样子就晃人眼的紧，正中的大香鼎烟雾缭绕，里面的香密密麻麻、长短不一，就像自家峰头那只老打架的猫，每次输的时候毛炸起来，跟开花一样。

大殿门口，倚着门框躺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老者，随着老者缓缓起身，朝葵看见门框的字是，‘住山不记年，看云即是仙’。

李凡生躬身行礼，先打起招呼。

“孙师兄，我带徒弟来测仙缘。”

朝葵慢慢走向孙长老，到了近前，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眉，朝葵很惊讶竟然孙师伯会这么老态，他脸上的皮肤都是耷拉的，与她对视的眼睛都是费力与眼皮竞争的结果。孙长老则是不满李凡生的徒弟明显不满足下山需要16岁的要求，个子倒是够唬人的，罢了。

孙长老转身进入殿内，朝葵才注意到殿门实际比远处看到的时候，小的多，干瘦的孙师伯一个人就可以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进入殿内，感觉瞬间暗了下来，倘若和殿外的华丽相比，殿内简直是破旧，除了前方一个摆着蜡烛的书桌，室内没有其他摆设。

孙长老瞧着老迈，可步履稳健，走到书桌后面，从下面拎出来一个帅气的小伙。

男子耸动肩膀，晃晃脑袋，啃了几口手里的小半拉苹果，把果核扔到地上，拍拍手，笑眯眯看着朝葵。

“早上好，我叫张松，齐雾峰的二弟子，负责去人间弟子的历练。师妹要报名去人间，我看看......”

张松翻起名册，空荡荡的大殿只有哗啦啦书页的声音，朝葵有点紧张。

“最快的一拨人刚好只有三个人，师妹可以跟他们组队。”

张松说完话，递给朝葵一个锦囊。

“明日卯时，宗门门口集合，不要迟到。”

朝葵晃晃锦囊，打开倒出了三样东西，一件灰扑扑的外衣，一个玉葫芦，一本文书。

“张师兄，你还没告诉我下山干什么？还有这几样物品要怎么用？”

“是我疏忽了，看着师妹开朗活泼的样子，不想是个沉静的性子。”

张松拿出一个苹果，补充说道。

“每年来问仙的人成千上万，哪怕在剑域生活的凡人都能对求仙流程说的头头是道，师妹竟是不了解。锦囊的三样东西是你们下山必备的，文书上有你们要去凡间所在王朝的玉玺印章，为了让你们通行方便；功德葫芦的作用是收集凡人的感恩之心，每当你们对凡人做一件好事，功德葫芦里会出现一个金点，等你们做满100件好事，葫芦变成金色，就到回宗门的时刻了；这件衣服是长老绘制的法衣，目的是保护自身，从离开宗门后就要穿起来，日夜不离。”

“凡间很危险吗？”

凡间哪有什么危险？哪怕运气极不好的遇到了妖，也不过是有些微法力的小妖罢了，但不能对充满朝气的师妹说实话，小孩子也不想被大人提前猜到过家家的结果，所以张松打算用成年人的理论忽悠住小孩子，毕竟有些话对成年人来说是腻烦的说教，对小朋友确是至理名言。

“师妹，有时候危险不总来自实力的高低，蚂蚁也能咬人一个红肿难消的包。”

朝葵若有所思，带着锦囊向殿外走去，在殿门关上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