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她编了个不伦不类的麻花辫别在一边的耳后。女巫的长相并不张扬，刘海下的双眼却像是融化的黄金，盛满了笑意与温和。

那双璀璨的金瞳注视着刚被带回基地的实验体，她认真地道：“以后不会有019了，你就叫唯，Y-U-I。小唯，会写字吗？”看上去比宫野志保更加年幼的女孩戒备地绷着脸，却还是乖顺的任由研究员牵着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名字。

“没关系，你留在这里，我都会教你。”黑发研究员将女孩抱起，走出备用休息室。

“我叫白井虹子，以后就是你的监护人。”

女话没有吭声，只是将脸埋进研究员的衣领间，长睫掩去了眼底的思索。

15:30，鹤见唯准时睁开眼。

她的睡眠质量很好，很少做梦，在为组织工作之余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都相当重视，她定期体检规律健身，积极参与心理健康评测，可以说是全医疗组最放心的成员，反面例子是琴酒。可大概是这几天念叨了利莱酒太多次，她少见的被梦境拖入了儿时的回忆。

彼时她只是项目的实验体之一，却接到了boss的密令，再没有人员接入的情况下彻底覆灭了她出身的那个实验基地。

过程是惨烈的，结果却是好的。鹤见唯成功地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策划的犯罪，用那位先生当时欣慰的语气来说，她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者。如果她能活下来，将会是组织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唯一计划之外的是，在她以为自己会和那个基地一起葬送在那里时，是来善后的利莱酒把她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带回了伦敦。

利莱酒的人缘很好，但小孩子敏锐的感官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监护人并不喜欢这里的所有人。加上一些说不清的直觉，年幼的鹤见唯选择向利莱酒隐瞒了和boss的私下联络。

那位先生不知道怎么想的，认为这是她对利莱酒的掩饰和保护，并在利莱酒死亡后认定，白兰地也会是起死回生的忠实拥簇者，继而对她格外的信任有加。

可惜，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她并不打算做一把刀，也没想复活谁。

“在这个糟烂世界和垃圾组织，不知道活着和死了哪个更倒霉。”白兰地在心底默默吐槽。

开好导航，从她的所在地开到位于加拿大蒙特利尔的市区需要5小时，依照boss的指令需要她亲自去秘密接应加拿大冰酒，所以这一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谨慎起见，鹤见唯一路走走停停，甩掉了几个疑似跟踪的车辆之后又在休息区发呆了半小时防止疲劳驾驶，直到11点才卡着点到达蒙特利尔的市中心。

夜雾弥漫，圣凯瑟琳大街的小酒馆依旧热闹非凡。金发的甜美服务生撤走了鹤见唯面前第三个空掉的意面盘子，给她端来一块歌剧院蛋糕，在倒水的间隙悄悄打量这位微笑吃下三份龙虾意面的东方女生。

黑发女人和刚来时相比连坐姿都没有什么变化，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敲两下，似乎在和谁聊天。在服务生准备离开时，她叫住了她。

“劳驾，一份海鲜烩饭，一杯金汤力。”

金发服务生眨眨眼，惊讶道：“哦亲爱的，您还想尝试别的菜单吗？真是令人赞叹，我们的主厨先生都不相信自己的意面居然有这么大魅力。”

“很美味，替我感谢他，”鹤见唯双手撑着下巴，向窗外望去，“不过这份不是给我的，是我等的人来了。”

酒馆的门被推开，冒雪赶来的青年在鹤见唯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是个年轻的白人青年，一头蓬乱的灰褐色卷发，深蓝的眼睛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打扮的像北美随处可见的大学生，脱掉被淋湿的羽绒服后内里是一件灰绿色的毛衣，脖颈间还挂着一个小巧的U盘。

服务生识趣的留下菜单离开，将场合留给了明显疲惫又紧张的青年。

鹤见唯抬眼瞟了一下这位研究组的明日之星。

艾斯·莱斯特，法国人，代号加拿大冰酒。其父是代号拉菲的法国分部负责人，母亲早逝，由组织培养学习生物医学，目前正在攻读第三个博士学位，和宫野志保一样的研究组未来新星。

“奎宁，还有冰块。”他还没忘了对暗号。

鹤见唯深觉科研害人性命，将一杯金汤力推到他面前。艾斯将脖颈间用项链串起来的U盘递给她，靠回椅子上毫无防备地抿着她递过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