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

银秋一口气堵住，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木木道：“已经上齐了。”

“上齐了？”许如意将箸递给许如秋，“秋堂姐，请吃。”

许如秋见她这般，掩饰不住的得意，夹起红酥便吃了起来，吃到嘴里还不忘贬低一二，“这个红酥一般。”

挑挑拣拣，一盘也就吃一两口，尝了个遍后，“你也坐下吃吧。”

银秋攥紧拳，这话，真把她家小姐当丫鬟使了。

许如意淡然一笑，“今日秋堂姐是客人，点了一品斋的饭菜。我这当老板的，自然是要将秋堂姐照顾妥当的。”

许如秋瞥她一眼，“什么客人，什么点了饭菜？”

许如意耐心解释，“桌上菜肴皆是一品斋厨子所做，方才听丫鬟说秋堂姐要点饭菜，在我还未归府，便已让下人准备上了。”

眼见她脸色煞白，许如意又添柴加火，“秋堂姐，这些一共五两银子。”

许如秋拍在桌子上，指着她，“许如意你长本事了，敢诓我！”

许如意握住她的手，微笑，“我诓谁是也万不敢诓堂姐，难道…堂姐是想学那张成，耍赖皮不成？”

许如秋抽回手，眼神剜她。

银秋忍不住发笑，这城内谁人不知，张成是江城最大的泼皮，能把好事说坏，坏事闹大，贪小便宜常偷盗。

自从前几年许如秋被他讹上一笔后，张成便成了许如秋的禁忌，提不得。

沉默不语，立于一侧的许如玉却突然道：“如意妹妹，都是自家人，说银子太伤自家感情了。”

许如意叹息，“玉堂姐不知，一品斋早已入不敷出，楼内连工钱都发不出，楼内厨子一听秋堂姐指名要这佳肴，本着开工就会有银子，个个干的热火朝天。”

许如意背后挥手，给银秋做了个手势，银秋明白后，立马退出厅内。

她又叹了口气，“可谁知，秋堂姐竟开始赖皮，我真怕一品斋厨子知道是主家堂姐赖账。”

许如玉亲切挽住她胳膊，笑意嫣嫣，“堂妹不说，一品斋又有谁知道是秋堂妹，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许如秋在一旁阴阳怪气，“对啊，都是一家人，可别伤了和气。”

许如意反挽住许如玉胳膊，“堂姐既然说，我定然不会伤了姊妹间的感情。”

她话出口，许如玉脸上的表情也真了许多，许如秋暗松口气。

“小姐，李厨子非要过来谢一谢点菜的客人，我是拦都拦不住。”银秋十分焦急，为拦不住人而自责。

李厨子一见面前几人，十分真挚，“不知贵客觉这桌饭菜口味如何？”

眼见场内所有人都盯着她，许如秋仿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许如意：“我这秋堂姐口味极挑，非山珍不吃，非玉泉不饮，这饭菜呐…”

见许如秋紧咬牙关，许如意见达到自己心中预期，笑容从许如玉脸上转移到她脸上，“这饭菜还真合上了秋堂姐口味，老李，秋堂姐可是十分夸赞。”

许如意见老李面露期待，咳嗽一声，道：“等秋堂姐将这顿钱结了，我立马给你们发工钱。”

老李眼中惊喜不似作假，连说好好好。

许如秋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露出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秋堂姐身上可有银子？”

许如秋肢体不受控制，掏出一锭银子，像失了心智般浑浑噩噩递给她。

许如意将银子抛给老李，“先把工钱结了。”

许如秋银子离手后，突然回过神，胸口不住起伏，猛地站起来，正欲发作，却被一双手按住肩膀。

许如秋身上的狠辣快要具体化，许如意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吃人的视线，又轻叹一口气。

不过，这次却是释然的叹息。

许如秋慢慢转身，一切愤怒、怒火在对上许如玉冷寂的双眸后，逐渐平静、消失。

厅前正座原是许如秋在座，上方无人，许如意心情舒坦便直接坐了上去，又让银秋重新端来一盏茶。

她心情舒畅，吃了口茶。

“如意堂妹，我们来此是为一件事，这一番争论倒差点让我把正事忘了。”

许如意看着眼前这位仪容仪表、姿势形态极佳，举止挑不出一丝错的人，她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她好像都忽略了许如玉此人。

冲锋陷阵、拉仇恨值的是许如秋，而在背后出谋划策之人却是许如玉。

从她房中拿走的玉钗翡镯，并未在许如秋身上，却在许如玉发间。

“如意堂妹？”许如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

许如意轻抿口茶，掩去眼中忖度，“无事，堂姐方才想说什么？”

“如意可还记得绿瑙？”

许如意点头，不明所以。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