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这几日，柳倩有什么动静吗？”

裴宁在书房，回着父亲从营地传过来的信件，父亲伤势痊愈，正在查内贼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很多。

杨竹蹙眉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连几日都去了咏梅衣庄，给舞坊里的姑娘们买了些衣裳。”

“咏梅衣庄？”

“我查过了，不是柳家的产业，掌柜是外地来的，做的小本买卖，这一年倒是生意不错，很多官家小姐都爱去他店里采买。”

裴宁迟疑片刻道：“跟她进去了吗？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我们的人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发现。不过她进去除了试衣服，倒是没什么其他奇怪举动。”

“试衣服的地方呢？查过了吗？”

裴宁隐约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杨竹说：“那地方就小小一点地，不见得能藏什么人，而且她试衣服时一直有跟掌柜说话。”

“她若是传信呢？这地方来往的人太多，你能确保里面没有与她联络之人？”

杨竹：“这……”

裴宁知道杨竹容易放松警惕，所以提醒了他几句：“这都不是问题。她若是那个细作，想要谋害我的性命，定会借机来接近我。我担心的是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之人，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在明，他在暗，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

“那该如何呢？”

裴宁未言语，他想，这个背后之人会牵扯皇室吗？昨日皇上召他入宫，明面上说的是边陲战事紧张邀他商议，实际上却是自己龙体抱恙，想退位，问他几个皇子中，谁最能堪大任？

他一介臣子，若他的意见能左右皇上的想法，恐怕朝堂之上，他将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多年来战功赫赫，得皇上青睐，不少人因此想要巴结他，都被他拒之门外，早已树敌良多。

他便如实回了，太子与他从小交好，恐自己的判断会有失公允，皇上却摇摇头，让他不急着给答案，说他刚回来，让他多留意几人，毕竟当初年少，长大后大家都会变的。

这番话，他想了很久，难道皇上想提点他，太子变了？

“将军？将军？”

杨竹一连叫了两声，裴宁才回过神来。

“将军，你方才在想什么？”

裴宁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外面刮着大风，把柳树吹的东倒西歪，云层叠嶂，眼瞧着乌云密布……

“没什么，好像要变天了。”

“嗯，要下大雨了。”杨竹皱了下眉，忽然看到裴宁的手往自己腿上敲打了几番，又捏了捏。

“将军，你的腿还是老样子吗？”

他以为还会听到坏消息，但出乎意料的是，裴宁他摇了摇头，“似乎有感觉了。”

”真的？”最开心的莫过于杨竹，将军好了，又能带他上阵杀敌。

“那个叫裘鹤的大夫，医术还真不赖。”

裴宁无可否认，这人虽怪，但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他如今在何处？”

“属下记得他住在旺角巷，你说这人奇不奇怪，不喜与人交往，却住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旺角巷是长安城里最混乱的地界，有地下钱庄，又是烟花柳巷之地，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比比皆是，直教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将军，你要唤他来吗？”

“不，我们请不动。”裴宁下笔，草草写了一封信，递给杨竹道：“你去走一趟吧。”

“好。”

＊

“红豆，你打听的靠谱吗？这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像正经地方……”

白晚秋眉头皱的极紧，这冲鼻的味道让她只想恶心。

红豆奇怪，“夫人，这当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这里是旺角巷里的红妆楼，其实这味道也不算臭，就是胭脂水粉多了，你怎么反应那么大？”

“红妆楼？裘鹤住这里？”

“嗯，奴婢打听到，他没有固定的住所，只是偶尔会来这里住上几宿。咱们这次过来也只能碰碰运气，不知道他在不在呢。”

白晚秋和红豆出来前都换上了一身男装，为了行动方便些，不过到了这红妆楼前面，几个接客的女子都一眼识破了两人的身份。

“哎呦这位妹妹，这地儿可不是你能来玩的，回去吧。”

白晚秋被一红衣女子搭了肩膀，她趁机询问：“那敢问姐姐可认识裘大夫？”

女子用手帕拂过她的脸颊，挑起她下巴道：“哟，你们难道是他介绍过来的？”

“？”

白晚秋正琢磨着女子的意思，女子又道：“底子倒是不错，既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她和红豆默契地都没出声，默默跟着那红衣女子走了。

只不过还没走到里屋，两人就被人分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