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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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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而他自己,却慢慢自觉面上蒸腾了热气,落了下风。

他正自感叹,忽见许玉伸来红袖。

他怔了一下,接过她的手。

人生本就如此,万绪千言道不明,可但凡自己做主的时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许玉眼眸有两泓秋水,被烛光点燃。

她蓦地站起来,把一口接一口快乐吃着果子的宗垣甩到了窗边。

宗垣猛咳几声,红着脖子大加质问。

她设法让自己醒来。

许玉不加修饰衣衫不整地拼命跑向茅屋,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快要被一种难言的痛苦杀死。

此流光团栾夜,热闹非凡,宾客大兴大醉者不知凡几,子时一过,宴堂稍作安静,各人或乐或歌或睡,意态皆是蒙昧,只是忽见前门大敞,走来一人,待她解开乌黑斗篷,竟是位红衫碧裙的妙龄好女,美无双。良山正与人斗酒,快乐地忘乎所以,猛然看到这误入凡尘的仙子,天灵盖直勾勾生了天,比谁都快地蹦至女子面前,与她轻佻言语。

这女孩挥臂劈开他,直至最近桌前拿酒。

“偷办喜宴,更没有人叫我,如何不教人生气。”

她仰头大灌一口陈年老酒,扫视席上剩下许多的珍馐,咂咂嘴,面含开怀笑意,理也不理跟上前来的登徒子,方提起筷子,预备好生吃回酒,浑然未觉身后悄然覆来的几层暗云。四门风起洞开,卷得杯碰碟响,行乐众人皆是一怔,齐齐朝门外看去。

姑娘听到响动,回头只一望,立时瞪呆了眼睛,忘了嚼口中大肉,半张着嘴。方才明月皎洁、疏风清朗的好夜色陡然黑气滔天,一声巨雷,从天直降。

姑娘手中竹筷被生生震下,她飞快转到良山身后,拽紧了袖口,吓得瑟瑟发抖,何止这小女子,宾客个个面如死灰,四下焦灼,走也不敢,留也不是,恨不得遁地而逃。

虞山从堂后飞奔而来,看此情形,面色紧绷,已是紧张到了极点,他看良山两酡红晕未消,眼色迷蒙,大怒之下兜头浇了他一盆烈酒,“还不醒来!师父不在,师祖不在,你还不醒!”

良山甩甩头,猛然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甩至身后。

姑娘立刻转而伸手抓住虞山衣襟,藏至他腿后。

良山迎风走到阶前,观天色气象,许久,才向众人道:“无妨,看来我家师祖有所预备,大家在此暂避,实在不行合力撑一下,或可躲过此劫。”

众人间已有吓至现形者,一时可谓群妖毕现,众妖倾侧扰攘,气实在难平。与你家个面子前来捧个场面,吃喝玩乐贡献喜乐也就罢了,谁知没准要搭上性命。

虞山极力镇压场面,一边紧锁眉头与良山密语,良山亦觑着他屁股后面黏着的鸟仙子,畏缩惊恐,战战兢兢,仙气失去大半,他叹息着摇头,又叹息。

虞山扯他回神,询问道:“师祖布的法够不够用,她老人家既然预见,为何今夜不现身?”

良山莫名奇妙:“我去问谁?”

“师祖云游惯了,几十年见不着一回。”虞山叹道,“有时我都怀疑她老人家升仙去了。”他忧郁地凝望良山道,“你说师祖今夜可能回来。”

苍天像个深渊巨口,携着滔天巨怒,雷暴甚疾。

慌乱狼藉一片里,角落里的老人悠然捋胡须,临风不动,气定神闲,浅饮小酌。

有狐钻到虞山这几人中围,且问且暂避,他手指谢峰,满怀希冀道:“告诉我,此人有大道行。”

“他倒是,满腹经纶。”

此狐狐疑,只听虞山继续道来:“你家子孙可有烟雨堂受学者。”

良山道:“再过两日,此人桃李又可长成一片了,妖习经书大多为一时兴起,接触了那密密麻麻的鬼字符,一个个不出几日便生退意。”

虞山啧啧称奇:“偏偏他们学堂里只待了几日,便自觉腹有才学,高出其他蒙昧小妖不老少,已在外传道授业解惑,背些‘之乎者也’的话,讲些道听途说的故事,一时间谢老头门生大概都遍布灵州深山大泽。”

狐狸听得分外迷茫。

“谢老头是个夫子。”虞山附耳低言:“他乃凡人。”

此狐才算明了,竖耳道:“嗐!难怪他怕也不怕。”

伏地的姑娘细看那老头儿一会儿,豁然忆起这位旧相识,她前为雀鸟,同他那宅子颇有些缘分。

这姑娘顶着震耳雷鸣跑到谢峰桌前坐定:“夫子,雀儿我跟着您避一避好吗,夫子记不记得我?”

谢峰被她不停纠缠,要臊红了老脸,他何曾认得这姑娘,换言说,人世间若可得见此等绝色,谁又能轻易忘记。为免拉拉扯扯,谢峰正色,允她躲避,然而脚边杵着个鬼鬼祟祟之人,喝酒终觉不自在。

“姑娘,看你涉世未深,大抵纯良无害,何必吓成这副模样。”

雀儿投来黑汪汪的一双眼,扶嘴道:“我是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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