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职业选手都是空中飞人。

除开像微草皇风这种幸运地在同一个城市，又或者像轮回和嘉世挨得近高铁才是最佳出行选择，一般战队算上常规赛客场加全明星周末，至少要坐上四十次飞机。

熟能生巧——户玥从一开始地还要睁大眼睛兴奋看云层，已经演变成了眼罩耳塞一应俱全，飞机一发动就直接陷入沉睡的状态。

不过今天因为经理定的飞机票定在了下午一点，直接一觉睡到了十点的户玥现在还处于异常清醒的状态，因此她干脆地拿出iPad连上耳机，播放昨晚就下载的视频。

“皇风对霸图？”

邹远还没将脑袋凑近，看清户玥平板上的内容，便下意识地猜测到。

“嗯。”户玥点点头，发出了友好邀请，“你要跟我一起看吗？”

“可以啊。”

邹远想想自己也没有太要紧的事情要做，便答应了下来，并从户玥手中获得了珍贵的耳机一枚。

之所以说是珍贵，纯粹是因为一分钟后，唐昊也加入了一起看比赛的行列中。

作为后来者，唐昊就只能看“默剧”了。

唐昊云淡风轻：“有没有解说完全没影响。”

“但没有打斗声音就不一样了吧——话说，你不该干其他的事情吗？像是在脑内幻想自己已经成为最强流氓？”

“别以己度人，只有你会在脑内不断幻想吧！”

考虑到飞机是公共场合，唐昊和户玥的斗嘴不仅在声音上差往日许多，就连结束也比往日快，只吵了几句，便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比赛录像。

虽然昨晚就知道了比赛结果，但看到擂台赛上扫地焚香倒下后，户玥还是不由地说道：“——有些悲伤。”

邹远轻声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会有战队实力上升，也总会有战队实力跌落，联盟里面的形式虽然不能说是瞬息万变，但一个赛季过去伴随着退役、出道与转会，也总会发生新的变化。”

户玥按下了暂停，她取下耳机对邹远说：“我当然明白，如果是其他战队我当然不会这样，但偏偏是皇风。”

玩驱魔师的人，总归会对扫地焚香，以及拥有扫地焚香的皇风战队怀有一点别样的情愫。

户玥从皇风还算顶级豪门的第四赛季开始，就雷达不动地最迟周日就将比赛视频看完。可以说，她也算是见证了皇风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逆的速度向下滑落。

她有些悲伤，总是难免。

不过说出口，大概也跟现在陪她一起看比赛的人是同她关系非常好的好友有关。她相信自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能理解自己。

“哦，那你上次看着嘉世的比赛唉声叹气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户玥的好友列表中并不包括被她屏蔽拉黑过多次的唐昊。

户玥一个手肘直接打了过去，但被早有准备的唐昊给挡了回去。

“被揭穿暴怒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户玥知道自己揪着这个问题回答不管怎样都是一个输，因此果断选择了零批新赛道，“别跟我说如果你看到呼啸实力渐渐下滑，林敬言前辈没办法改变局面，你不会生出什么感慨。”

呼啸虽然因为没进入过季后赛算不上豪门，但总体实力一直比较稳定。

户玥拿呼啸举例，纯粹是因为他们有最强流氓账号卡唐三打。

“当然会有。”唐昊毫不迟疑地承认了，“这个时候我应该想办法在大众面前战胜林敬言，然后把他头上顶着的第一流氓称号夺过来。”

户玥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唐昊说话时的傲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去打他，但与此同时，也让她产生了“果然唐昊就是唐昊”这种不算贬义的想法。

“……哦，那你可要努力了。”她干巴巴地说到。

户玥的反应明显取悦了了解她的唐昊，他眉眼间都带着意气风发：“等我成了第一流氓，绝对也不会忘了你。”

户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跟邹远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唐昊就开始昏头了。”

“但至少他没忘了你。”

“邹远，你确定他没忘了我算一件好事？”

尽管唐昊刚才语气中绝对没有半分威胁，甚至还难得的非常非常友好，但户玥觉得唐昊绝对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邹远闻言，也跟户玥站在了同一立场上。

“是感觉有些微妙。”他说。

“我都猜到唐昊到时候如果真赢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了——绝对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谁会说这么老土的台词？！”

到底坐得近，户玥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对唐昊的埋汰，还是没逃过对方的耳朵。

“那你打算到时候说什么？别告诉我你到时候还会谦虚一番，说这都是运气，都是林敬言前辈在指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