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2)
云钦忐忑不安站在门槛下,听着里边乒乒乓乓,恨不得把耳朵蒙起来。
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自己还没来得及通知主子,他自个儿就拎着食盒过怕来,问也不问直接进屋。她拍有吩咐不敢离开,于是守在门廊下。
没曾想里边安安静静两刻钟,突然哐啷一声响。当时,云钦立时准备敲门问询。手背碰到门框,还未反应那冰凉的触感,一样事物直接摔到门扇撞到手上。
若非门朝内开,少不得会砸到她身上。吓得云钦动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守着。
一门之隔,褚玉宣背靠着门。先前砸到屋门上的不是东西,而是他自个儿。感受隐隐作疼的后背,他随手拾起一团纸,往徐成毓扔过去。
“面圣?陛下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徐成毓一扬手接过纸团,恨恨翻了个白眼,带着些气喘道:“说好打输的人许诺一件事,怎么,这事你办不到吗。”她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浮现抹坏笑,“你办不到,我找慧娘,或者——贝愉。”
她故意停顿下,在门边人脸变色前继续道:“或者贝愉的母亲长公主。”
褚玉宣回顾四周,发现没什么可扔的东西,只得艰难扶着门框站起,挪到榻前坐下,还揉了揉腰。徐成毓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他动作。却感受到手心汗濡湿了那个纸团,粘嗒嗒的不自在。
半晌,褚玉宣斟酌着开口:“陛下那真不是你好去见的。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谈条件或者是要好处?我再去要都使得。”
对上那人咬着唇失落的神情,他心一软找补:“我帮你争取,你想要什么?莫不是一个好一点的出身,这也不能不安排。再为难点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试一试。”
要的就是这句话。徐成毓手心一松,慢慢放下手臂,和他相对坐在榻上。但也是踟蹰片刻才启齿,仿佛要说的是什么难为情的。
少见到她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态,褚玉宣不由得更好奇她会说什么。
“我想离开京城。”话已经出口,后面的流畅多了。徐成毓坦率注视他,重复道,“我想离开京城。这事不难,但有个难事。因为我想带一个人离开。”
见眼前人脸色愈加沉,她急急解释道:“当然,那个人是京城人,家也在这里。我只是想让那人有机会出远门放松几年。那人身份特殊,只有皇上能放人,所以……”
或许是自觉要求太过分,已经是越说底气越不足,头低声音小。话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徐成毓暗自叹气,自觉是异想天开没一成把握。谁都不会应允她把人带走罢。她偷偷抬眼瞧褚玉宣,却愣住了。
奇迹般的,面前人脸色缓和不少,眼睛反而亮了些,没刚那么黑洞洞的噬人。她一时摸不清楚,习惯性低头瞄对面人的膝盖,和脚尖。错过那人涨红的耳垂。
“咳咳,你想离离开,还想带,带人离开?”褚玉宣用手挡着脸,咳嗽两下,语气放得很轻。
徐成毓不解,突然结巴是在阴阳怪气?但脚尖膝盖朝向自己,说明有些兴趣不是恶意。她觉得面前人不会伪装到这种地步。
“对,对啊。”话一出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迟疑的后果是也莫名其妙结巴了。徐成毓想起慧娘小鹿似的眼神,忙调整一番,也睁大眼睛自认“楚楚可怜”凝视褚玉宣。
她加重语气:“我就是想带人离开。我知道那个人也愿意的,只要有机会。”眨眨眼,继续试图用真诚的眼神打动他,“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吗,求求陛下。”
面对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褚玉宣噌一下脸皮涨红,结结巴巴道:“这有点早,那个,那个我还有事要办。不如尘埃落定我再,再……”
这天也不早啊,早全黑了。徐成毓看一眼窗外,心想他果然会推辞。就是不愿意罢,行,自己再试一试,不成功便成仁。
她正要开口恳求,述说那人是多么不易,却见褚玉宣胸膛起伏两下,猛不丁握紧她的手,郑重其事道:“我没想到你如此主动。我没有觉得不好!这也挺好,只是有些事总要我先开口。”
“我也不瞒你,我家里有些事儿要处理,再给我三月,不,两月,立秋时节,我必定与你,与你。”接下来的话太过羞,褚玉宣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口。终究递给面前人一个意会的眼神,想她善查总能心领神会。
接着,他平复下心绪,不由得忆起这二人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一月不长,但相互间每一次对话,每一次合作,都如此默契。不用多少言语就懂得彼此。
他嘴角带笑道:“我也元——”
“等等!”徐成毓奋力挣开他的手,不解道:“你家里有事你就去处理,为什么要我们等你两个月。这也太久了吧。”她试图理解,“难道这两月信国公府会出事?所以瑶娘最好不要离开。”
褚玉宣伸着空落落的手,困惑盯着她,更加百思不得其故:“瑶娘,关她什么事?”
“我要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