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
容璇向闻钰说明了自己为何会找到这里,对自己是谁一字不提,并非故意欺瞒,身份到底是什么,原就不重要。
“举动不宜铺张。我让陈叔去施粥,会引来不少人,谢公子既然特地找过我家,应当会来。”闻钰讲出了自己的办法。
“嗯,多谢闻公子。”容璇向闻钰颔首致谢,转头指着自己用过的茶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病,所以我们用过的东西不要给别人用了。”
“自然。来人,”闻钰叫来了两个丫鬟,“你们二人,一个负责姜姑娘的食具杯盏,一个负责南姑娘的。”
“是。”
“姜姑娘你们一路劳顿,先去梳洗休息一番吧。”闻钰示意了丫鬟带路,容璇没推辞,她也不想自己这样去见谢锦,拉着南笙一同跟上丫鬟。
原本想的是,有一套下人的衣裳换洗就好,不想挂在屏风上的却是样式很新的绸缎所制的衣裳。
容璇没问,沐浴好了之后,就换上了,丫鬟给她搽干头发,梳好发髻。
一袭妃色的裙,很明艳,容璇没有穿过这样惹眼的颜色,但听着身边丫鬟的称赞,似乎也不担心难看。
返回前厅之时,丫鬟告诉容璇,衣裳是闻人妤让绣娘新做的,按照惯例,入秋就会来历城小住,首饰头面也是,容璇记在心里,回去之后自然要给闻人妤补上更好的谢礼。
“姜姑娘可以将谢公子的样子画下来吗?我让陈叔留意即可。”闻钰已备好笔墨,身上新添了披风。
容璇提起笔,又迟迟落不下,“我学得不精,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三分像。”
“有几分,就足够了。”闻钰还让丫鬟添了新茶,南笙晚一步回来,与容璇是两种颜色。
闻钰看过来时,只见一位穿着杏色衣裳,体态清减,容色苍白却遮不住底子上妩媚的女子。
与方才的差别很大。
“南姑娘,请坐。”闻钰收回目光,示意南笙落座,打量却没有半点轻浮的意思。
容璇画了一双眼睛,便停笔了,“哥哥的眼睛最好看,只这一点,便好找。劳烦闻公子帮忙了。”
画经闻钰之手,再传到陈叔那边。
“历城如今这般,其实有许多隐情,等谢公子来了之后,我再细说。”闻钰拢了拢披风,这天虽不冷,体弱的人却难说。
“闻公子,南笙,你们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哥哥。”容璇看向南笙,后者大病初愈,受不住劳累。
对于容璇的话,南笙无不同意,起身跟着丫鬟离开。
另一旁的闻钰没走,似乎在等什么,容璇坐回椅子上。
“殿下,府医不在府中,您实在不该以身犯险。”闻钰朝着容璇行了大礼,绕是不问朝政的他,也知道容璇来历城的事。
容璇看着地面,“不用在意这些礼数,我如今只是姜姑娘。”
“谢殿下。”闻钰还是礼数周全,“臣……我已派人去将府医请回,无论谢公子是否前来,殿下都要留在府上诊治。”
这次,容璇没有回答他。
于他人而言,这般举动实在任性。
“……历城从前叫做历川。”他又开口,这次语速稍慢。“我只知,中宫娘娘一人姓姜。殿下,请恕草民以下犯上,”
容璇听完,把目光从门口移向闻钰。带着好奇,“怪你作甚?”
“……殿下千万记得,在外需谨慎。有些姓,并非是人人皆可用。”闻钰的遮掩几乎摆在明面上,
“嗯,我会记得的。”容璇的目光澄澈,映着庭外的阳光。
历城迎来疫症之后,第一次的晴朗。
闻钰自觉在这里不方便,就先回房吃药了。
明知总会见到,但时间的流逝格外明显,容璇有些坐不住,干脆走到外面。
衣裳合身,但是手腕上传来丝丝的疼痛感,她翻开袖子,才发觉有一道划痕,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
脚步声渐近,容璇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伤痕,抬头望去。
来人不是谢锦,而是陈叔。
“陈叔,怎么了?哥哥没来?”容璇很担心,往前走了几步。
陈叔连连摆手,“不是,谢公子在府外,他说,他已染病,不便入府,托老奴给姜姑娘带句话,‘望珍重。’……哎,姜姑娘。”
话语被丢在后面,容璇向外跑去,大门之外是排队等粥的人,他们没有注意到容璇的身影。
容璇于人群之中,四处张望,未果甚至走入人群,她甚至退一步想着,谢锦应该是乔装了。
她看着身边走过的每个人,慌忙写在脸上。
谢锦本已离开,又原路折返,看见了人群中那一抹妃色,顾不上许多,朝着那方走。
两人穿戴要比寻常百姓好很多,颜色更好,几乎一眼就能看见。
容璇看到谢锦现身,便一步不停地跑向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