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程祢半眯着眼睛，颇为欣慰地欣赏着，这下子到像个人样了。

等欤行社交回来坐在程祢身边时已经满身酒气，一看见程祢就往脖子上凑。

程祢颇为不耐烦地拍了拍欤行毛茸茸的头，将身子离远了一些。

“咱俩好久都没见了。”

见程祢又将他推走了，欤行眼巴巴地凑了上去，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温声细语地说道。

他向来知道程祢喜欢什么款，借媒体人评论他的话，他是个天生的演员。

两人贴得极近，程祢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在欤行眼中的倒影。里面的人苍白如雪，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脸上有了一抹若影若现的红晕，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有了一丝人味。

欤行很高兴，他喜欢这样的程祢。

程祢看着欤行的脸，真是挑不出错误的一张脸，就连这样的近距离观察都显不出瑕疵，放在大荧幕上不说话就是一段故事。

程祢拿出手机朝着欤行的脸拍了一张，感慨自己当年被这张脸吸引正是情有可原。

欤行也依着她随意地摆弄自己的头发，倒也显露出一点乖乖的意味。

“超级喜欢你。”

程祢及时收回了手回道：“也不用这么喜欢。”

就在程祢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欤行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旁边的人看着这副光景，戳着同行的另一个导演问道：“什么情况啊，这女的是谁？”

“程祢，欤行处女作就是她拍的。”

说上程祢大名那人就想起来了，挺有灵气的女导演，就是最近不怎么出新片子了，可惜了。

“欤行原来还会笑，我以为他除了演戏对人基本上都是一个臭脾气。”

“人家现在可不是来试戏的演员，叫什么大名，叫欤总。”

程祢过了一会，突然出声：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欤行坐直了身子，紧紧地握住程祢的手。

“巴西。”

程祢将手抽了出来，从嘴巴里面嘣出一个南美国家的名字。

欤行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你至少会在意大利待一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将时间抽出来，她又要走了。

欤行也知道自己劝不上她，又干巴巴地补充道：“行吧。”

程祢没说话，想起来这是欤行的接风宴起身将酒杯填满，向着欤行举杯。

昏红的红酒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在高脚杯四周围上几圈光晕，又被举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杯子是欤行选的，程祢穷讲究不喜欢喝红酒，喜欢听杯子敲起来的声音。

欤行一口将酒吞了下去，也顾不上之前专门请人教的品酒礼节，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程祢察觉出欤行兴致不高，但也没做表示，只是在一旁用着手机联络着当地的向导。

向导是程祢的朋友，巴西本地人，又在中国留过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程祢的学长。原本想回国报效祖国当了一段时间的军人，可奈何通货膨胀，退伍费还没自己当导游赚得多，索性转了业，现在专心干上了私人导游和隐形保镖。

程祢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一个人去？”欤行闷酒喝完了，对着程祢说道。

“不是。”程祢回着，一边手里不停打着字。

“那还有谁？男的女的？去多久啊？”欤行迅速吐露出一串问题，之后又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又超小声地补充道：“安全吗？”

“还成，之前去过几次。”

“之前？”欤行想着，这么多年我俩都在一块，你什么时候去过。

“大学，有同学去做过交换生，暑假的时候我们去看过他。”

“怎么想着去巴西了？”

程祢把手机一关，颇为正经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在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吉普赛神婆，她说我和巴西缘分挺深的，在那儿会有奇遇。”

欤行挑眉：“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

“说不定呢？”程祢有些呆烦了，起身就要走。

欤行紧跟着她，将后面那些想要和他说话的人都抛之脑后。

他来这次接风宴只是为了让程祢多出去走走，她把自己闭在房间里快半个月了。

“那我当然举双手支持。”

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现在正是季夏，因为城市灯光污染，罗马整个天空都是蓝色的，空旷旷的蓝，一点渣子也没有。

程祢穿着黛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超短裤，黛蓝色的衬衫消失在黛蓝色的夜里，只留下两条笔直纤细的腿，像玉似的。

欤行在后面看着程祢，程祢走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平平稳稳地，什么也不能绊倒她，什么也不能让她改变方向。

虽然他总是自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