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神情看在眼里,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深。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侍女,对着太子妃耳语几句。
太子妃眉目一抖,眼波一动:“竟有如此丑事?”
沈清遥抬起眼睛。
侍女告退后,沈清遥问犹然皱着双眉的太子妃:“阿姐因何事犯愁?”
太子妃看了他一眼,有几分不情愿道:“怕是不成了。”
“什么不成了?”
沈清遥心下有几分猜测,竟是莫名地感到一阵雀跃,然而他也不能确定是否属实。
“宁安公主嫁不成了。”
沐银笙那里,正在快速地脱下一身黑色箭鱼衣袍。
外面夜幕已落,她刚潜入公主府。月落星沉的夜,最适合行事。
穿过屏风,转入房内,另一位宁安公主正端坐在挂画前出神。
“公主回来了。”
“宁安公主”站起身来,利落地脱去了身上的华服。沐银笙接过裙装,手指摩挲过那人的脸,停在边缘。瞬间收指一动,便扯下一张人皮来,露出她贴身丫鬟的脸。
“今日事情可算妥当?”
“处理妥当了。”沐银笙沉声道,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快速拿起妆具在脸上增减涂画几笔,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花满楼那里想必是鸡飞狗跳了。”丫鬟笑着答。
“王家的那公子平日私下常去青楼纵情欢乐,今日事发,我也没冤枉他。”沐银笙踢开方头靴,坐在镜前,让丫鬟给自己熏好头发,“不过倒并非冤枉不冤枉的问题。当初选的时候就想,如此一来,不用凭空编造,终究更令人信服。”
“公主其实不必亲自去的。”
“左右没有什么事,而且此事关系重大,人员也关键,我必须亲自去才放心。”沐银笙答着,心情颇好,仔细观察着手里玫瑰金簪,“头发务必小心,去除掉所有气味。”
丫鬟答应一声,熟练地给她熏了会儿头发,然后问道:“公主可还要去沐浴?”
“自然是要的。”
丫鬟跟着她来到沐浴间,给她解下衣服,正伺候着刚把汤浴布置好,旁侧就来了人,低语几句。
“怎么了?”沐银笙问。
“少师大人来了。”贴身丫鬟传达道。
“少师?”沐银笙顿了一下,道,“告诉少师我稍后就出去见他。”
沈清遥在主厅候着,看着公主府内的陈设。相比太子妃的客房,沐银笙的主厅可谓低调,然而不失清雅。
楠木台放着一只瓶子,瓶内装着嫩黄的桂花。墙上摆着字画,大部分是沐银笙自己的临摹。他瞧着诗作,多为婉约派的名人名作。
看着似乎是精心装点出来的,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尽心布置出的房间,娴静优雅中带着天真。
不由他出神,屏风后便转出个披散着秀发的美人来。
沐银笙一看就是刚从沐浴处出来不久,脸上未施粉黛,被伺候着挤去了些头发上的水分,然而潮意不减,溪流般丝缕着坠到腰间。
沈清遥无声地移开视线。
他在现代也鲜少看到刚出浴的女子,更不要说是以名节为重的古代女子。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阿笙刚刚在沐浴?”沈清遥问,想了想,又说,“若是今日不便,直接告诉臣改日便好。”
“先生来了,阿笙怎么舍得放先生走。”沐银笙似是天真一笑,“先生今日有事?”
沈清遥看着她的样子,笑意盈盈,恐是不知婚事落空的样子。
他倒不觉得沐银笙会对未曾谋面的男子有多少情意,只是名节重要。婚事受阻,终究对古代女子伤害极大。
他想到这里,犹豫片刻,道:“臣来这里是想问阿笙,明日可愿与臣去散心?”
沐银笙睁大眼睛,她本以为他要来说婚事的事情。
沈清遥弯起一双桃花眸,不知不觉间,顷刻潋滟如波:“近日京城某处灯会正好,我想阿笙也许会喜欢。日日待在府中,恐会倦怠吧?”
沐银笙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荡。
可恶,她的少师怎的如此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