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焚
待看清来人的脸,汉子愣住,擀面杖从手里掉了下来,。
就在脚面将要砸中时,易远另只手一抄,稳稳接住,扭转细腰,将面仗还到蔡嫂手中。
千音尘没想到,这个脂粉男竟有两下身手。
瘦汉子:“易……爷!”
易远:“滚!”
汉子一句说不敢说,真的滚了。
易远翘起来兰花指理理头发,又摇摇摆摆走过来坐下了。
千音尘接着吃。
蔡嫂收拾完东西又端来两碟糕,连声道谢。
易远仍一脸嘻笑,细着嗓子道:“蔡嫂,这老货不死心呢,香兰妹妹你可藏好了,别让他背地里找到下了黑手。”
蔡嫂答应:“多谢兄弟了,我一定小心。”
千音尘忽然插嘴道:“那男人是你丈夫?”
蔡嫂:“是……”
千音尘:“香兰是你女儿?”
蔡嫂:“是……”
没头没脑问了两句,千音尘又低下了头,接着品尝糕饼。
可能觉得他很奇怪,又不敢得罪客人,蔡嫂答应过两声也不再多话,便要转身。
易远已笑道:“这位是我今天接的客人,那爷,那爷远来,要买些果子供奉神观,我特地带来照顾你生意。”
蔡嫂只好又站住叫了声:“那爷!”
千音尘嗯了一声,显得气派极大。
心里却想,(我要买些果子供肚子。)
易远吩咐:“把剩下的果子都包起来吧!”
碗碟被砸坏了不少,糕饼也都翻乱了,蔡嫂眼下沾着泪痕,脖子上还有血迹,经过这一番打闹,看样子今天也没心思做生意了,千音尘觉得易远这么做很体贴人,不禁对他一开始的印象有点改观。
蔡嫂把下面没碰翻的好糕分做两份包好,少的一份给了易远:“这是给易大叔带的。”
易远笑着收了,连谢也没说,好像是应该的。
千音尘收了那份大的,眼睛却看着锅里不动。
易远笑道:“茶你也要,可没得盛汤的家伙呀!”
蔡嫂忙道:“我有!我有!”从灶下拿出个带提绳的瓦罐,满满装了一罐给他。
易远笑着接过,“我来拿吧!”
千音尘也没谢,好像都是应该的。
转身走时却被拉住了,
易远:“哎!钱呢?还没会钞呢!”
千音尘:“钱?什么钱?”
易远:“买东西的钱哪?买东西不用钱吗?白拿吗?”
千音尘:“我没钱,没见过。”
易远不笑了,瞪起了眼睛:“你想白嫖?”
千音尘:“什么是白嫖?”
蔡嫂:“算了算了!供观里的东西说什么买不买的,算我孝敬的吧。”不知道是替千音尘解围,还是以为他们串通好故意做戏。
千音尘却明白过来了:“哦——,付帐是吗……”
易远脸色好看了点,
千音尘:“我真没有,”
易远:“你——!”
千音尘:“我没有钱,也没有带值钱的东西,明天送来可以吗?”
他想着这里人多不能显露,晚上回去施一个法术,从家里抓过来些珍珠宝石来用就好了,很简单。
蔡嫂忙说:“可以!可以!”
可能是他态度诚恳,说话也老实,不像是个骗子,易远不愿意被人误会白嫖,半信半疑替他付了钱,把点心瓦罐都塞了过去:“自己拿!”
千音尘拿着东西跟在他身后。
易远接着教:“在这里我姓易的是有头脸的人物,方圆百里公推我出来,供奉神观的釆买,官面上的人我都相熟,晓得伐?”
千音尘:“你还认识土匪。”
易远:“对!黑白通吃!我还是县里表彰的孝亲模范,没想到吧!”
千音尘:“嗯……”
他摸不透,这个姓易的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想听他接着说石余观的事。”
易远却不说了,停在了一个鱼贩前,翻来挑去拣了一条大鱼,付了钱叫人串起来。
千音尘也不走了,站着看鱼。
易远:“鱼你也想要?”
千音尘:“嗯……”鱼我所欲也。
易远:“也没钱?”
千音尘:“嗯……”
易远看了他半天:“你住哪里,家里几口人?”
千音尘:“就在宜山下,还有一个……兄弟。”
易远叹了口气:“算我信了你老实,兄弟还小吧……”
说着把手里的鱼递给他,自己蹲下又拣了一条。
那条大鱼被草绳穿着嘴,看起来又肥又嫩,千音尘很满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