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

越往外走，渐渐有了人迹，不过这些人都奇形怪状，和妖怪差不多，杜天镜很害怕，但他们不认识路，不得不停下来打听，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往黑齿国去的，他们只要跟着走就行了。

这些人长的凶却很和善，说话斯文有礼，其中一个腿上长满毛的钉灵人还热心邀请驮着他们，虽然婉言谢绝了，杜天镜也放松了些，不再一直抓着千音尘的袖子战战兢兢，像个受了惊的兔子。

和他们交谈过之后，千音尘就发现了不对。

第一，有一个人长的不奇怪，像貌举止和他们一样，甚至还很英俊。

第二，这个人也跟着大家走，但只要千音尘停下来，他就停了下来。

千音尘刚开始看见这人，还想去向他打听一下，结果还没上前那人就避开了，明显是在躲着他。

千音尘留了心，偶而回头，那人要么看别处，要么假装提鞋，不远不近，一直在身后跟着。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听身边人议论黑齿国已经不远，路边开始出现供人休息喝水的凉亭石凳，好像是有人专门设下的，遮阳的是树荫，水就是附近山泉，那些人也都依次歇脚，一路上井然有序，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杜天镜细心的找了一处离山泉近的地方，他们不喝水，想听听喝水的人说什么，他早就发现了，千音尘一路不怎么说话，但是会很认真的听别人说。

这些话都很有用。

那个一头白发垂地的杜天镜已经知道了，是白民人。

白民人说：“听说十六姥姥好久都不开市了，这次来的人这么多，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奇怪的规矩，能不能排得上我们。”

胸口有个大洞的贯匈人：“我倒听说这次是个大市，说不定人人都有机会。”

冠袍正履，只有桌子高的周饶人：“我却担心十六姥姥要的价钱太高，排上了也是白欢喜。”

长着马蹄，斯文有礼的钉灵人：“十六姥姥从来不要钱，只要舍得，定能人人如愿。

周饶人：“就是怕舍不得，若要我的眼睛鼻子也就罢了，若要心肝怎么给！”

杜天镜一激灵：“还要心肝眼睛？这个市里卖的都是什么东西？”

千音尘猛地回头，那个英俊男子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正专心致治看着他们，一下没躲过对上了眼，尴尬的咧了下嘴。

杜天镜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笑了，扬声招呼他：“这位大哥，坐这边吧，这里还有位置！”

他以为男子在等座位，而且这个人气宇轩昂，是个美男子，让人心生好感，不像旁边那些奇形怪状的那么吓人。

男子犹豫了一下，走过坐下了。

男子长的虽好，却不大有礼貌，也没打个招呼说声谢谢，脸上也没有笑模样，两个人都没在意，继续听旁边人说话。

白民人：“要心肝又怎么了，十六姥姥如果真有我要的东西，把我头发给她都可以！”

贯匈人也说：“就是，要我们所有的蛇也行！”

杜天镜：“要蛇要头发干嘛？蛇和头发能换什么呀？”

千音尘也不知道。

那个英俊男子忽然开口：“你们是第一次来灵市吧？不是异界人吧？”

杜天镜：“是啊？你……”

“我们是云游的道士，”千音尘打断他：“尊驾又是哪位？”

“尊驾是什么？”男子一愣。

杜天镜：“就你是谁！”偷偷朝千音尘咕哝：“可能是个不认字儿的……”

男子很有气概的说：“哦！我呀，是离这儿八百里丈夫国的，你们可以叫我丈人，也可以叫夫人！”

“丈……夫，人……”杜天镜有点乱，“这里你常来吗，他们说的灵市，倒底是个什么地方呀？十六姥姥又是谁？”

丈夫人：“灵市就是个集市，十六姥姥是黑齿国的主人，这里每个月都会在城外开市做买卖，来的人之间可以互相交易，宝物，法术，灵兽，什么都可以，还有记忆和身体，但是要和十六姥姥当面交易需要挑选，每次挑选的规矩都不相同，最近十六姥姥不知去了哪里，灵市一直停着没办，所以开市之日才聚集了这么多人，人多货少，估计挑选的规则也会更高。因为十六姥姥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办到，非常灵验，见他也需要格外心诚，所以又叫灵市。”

“哦——，”

丈夫人气派很大，说话倒是简单截要，几句便说清楚了。

杜天镜：“那黑齿国是不是你们这里最富的国？什么宝贝都有？十六姥姥都卖什么呀？”

千音尘忽然觉得有个爱问问题的同伴也挺好的，虽然一路上耳朵很烦，但有时候能省舌头。

丈夫人：“黑齿国确实很富有，而且国土最多，但人却是最少的，我没见过十六姥姥，不知道她都有什么，只听说见过她的人都买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且被要求保守秘密，不能泄露交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