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头女童案
狼狈模样。
方才发疯的崔崇和宋心慈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双目血红,力气极大,又完全丧失理智,当真如那林中野兽一般。
让她好奇的是崔崇身上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那香味竟是和罗玉燕所用熏香一样。
崔崇是个爱干净之人,这几日他暂居宋宅,便每日洗澡,身上那股腐臭味早已消失,可那香味却依旧存在。
“你可曾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她柔声问道。
崔崇愣了一瞬,抬起的手臂稍稍放下一些,瞥眼见宋心慈盯着自己,又立刻抬高手臂遮挡,闷声闷气道:“什……什么香味?”
“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崔崇僵硬着身体没动,似是在思考,片刻后不得放下手臂,随即从腰间扯下一个红底绣吉祥纹锦袋,锦袋已经有些旧了,针脚亦是凌乱,如初学女工的孩童所绣,可却非常干净,保存的亦是完好,可见主人对它十分重视。
“你说的……可是这个?”崔崇将锦袋捧到宋心慈面前。
甜腻的香味自锦袋飘出,比先前浓重了许多,她本能抬手挡了挡鼻尖:“是它。”
见宋心慈似是不喜这香味,崔崇收回手,打开锦袋倒出几块香片:“这是妹妹给我的,她说这香有安神之效让我每日佩戴,我便一直留着,不曾想竟成了她留给我的最后之物。”
应淮还在因昨日宋心慈那样对他之后决然离去而生气,今日便借着与宋光庆有要事要谈的理由上门,不曾想竟遇到崔崇发疯,而他恰好救下宋心慈,本以为她会感激自己,不曾想她竟对他冷脸。
这便让他心中更气了,便远远的站着不曾靠近,这也使得他听不到二人对话,只略略听到宋心慈对崔崇说话的语气极为温柔,是他从未得到的,心中也是越发淤堵。
应淮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与其站在这里自己赌气,而某人却与旁人相谈甚欢,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这么一想,他便转身离去,他也要那没有心的女子尝尝见不到他的苦愁滋味。
半烟和桃雨见应世子来便吓的躲在一边不敢上前,只悄悄的观察应世子脸色,见他面冷如寒更是不敢吭声的缩在角落,这时见他突然甩手走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应世子似乎是生气了。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小跑至宋心慈身边,却见小姐正在看崔崇掌心的香片,半烟胆小不敢说,只拿手肘碰桃雨示意她来说。
桃雨朝她皱眉眨眼,却耐不住她的催促只得开口:“小姐,应世子走了。”
“走便走了,我们镇抚使宅邸小,供不起他这尊大佛。”宋心慈鲜少这样阴阳怪气说话,不过是因为应淮不肯她参与案件调查而生气。
她本想看在方才他久自己的份上原谅他一次,不曾想那人开口便给人扎刀子,气便一股脑又上来了。
随即又放柔了声音对崔崇道:“你可知这香片令妹是从何处所得?”
“不知,令妹从未提起,我也未曾问过。”大约是坐的久了,身体有些麻木,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却依旧瑟缩肩膀,不让自己碰到宋心慈哪怕一点,“这香可是有问题?”
“嗯。”宋心慈点头,“这香初用时的确有安神之效,但用的久了便会控制人心智,释放人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以此为幻境诱使人做出癫狂之事,所以你发疯想要杀人便是因为心中仇怨太深。”
这是方才系统在脑中对她所说,且告诉她这香足足用了三十六味药材,而且都十分珍贵稀少,想要制作解药亦是十分麻烦。
“难怪……难怪我这些时日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为,还差点……”崔崇看向宋心慈,却也只是一眼便立刻垂下头。
他这般丑样子,便是多看她一眼都是亵渎。
宋心慈吩咐桃雨:“你将这香片捣碎成粉末,再找一尾鱼来。”
“是。”桃雨转身要走,宋心慈又吩咐一句,“记得戴上面巾,仔细别让粉末入了眼。”
“是,小姐放心。”桃雨从崔崇手里接过香片,便转身去忙了。
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宋心慈的腿都有些麻了,她起身弯腰捶腿,对崔崇道:“你膝盖里的东西我可为你取出,你是否信我?”
崔崇整日受那膝盖中的东西折磨,自是希望能取出来,便道:“崔某自是信得过姑娘的,崔某却不愿姑娘为我染了血,还是罢了。”
宋心慈却是一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仵作,更是一个立志要靠一人之力改变仵作在这大燕朝地位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