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XXII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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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的猜测有了,还需要后续的验证。
“这年头开店确实忙啊。”张桑桑又问道,“不过我听这儿只有您一个人招呼,怎么不多招几个店员?”
“本来就不赚钱,再招人不就亏了?”那大姐哼了一声,熟练地跟客人抱怨道,“也就我家那口子的一个兄弟仁义愿意来这儿帮忙,累死累活才拿四五千工资。”
这么说来,这说的就是冷库里切肉卷的店员了,后厨的所有事儿都由这一个人干完。而这大姐虽然说那个店员是她丈夫的“兄弟”,却用的是“一个兄弟”这样的描述,意味着这个“兄弟”并非亲缘上的同胞兄弟,而大概是朋友一类。朋友伙同妻子谋杀丈夫,这种故事并不罕见,尤其是在这个丈夫在家吃白饭,让妻子过不下去了的时候。
只是倘若真是这样,那老板娘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对于和另一个男人合伙谋害丈夫的杀人凶手来说,从心理上讲会愿意让来店里吃饭的陌生人都知道家里夫妻不和、自己还跟另一个男人一起工作的事儿么?
杨蔓萌没有搭茬儿,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过了一会儿,麻酱烧饼跟着一盘羊散丹和一盘涮羊肉上来了。杨蔓萌咬了一口烧饼,这着实跟“刚烤好的”,一咬就知道是放了好久之后复炸的。羊散丹的质量也很普通,只能说怪不得这小店不赚钱。
涮羊肉她没敢吃。虽然对于唯物主义者而言人肉也不过是脂肪蛋白质,但这玩意儿放到面前,多少也觉得膈应。
张桑桑轻声说:“来,给我尝尝这肉。”
杨蔓萌倒了麻酱,用筷子在盘里搅合了搅合,夹了一筷子到张桑桑的盘里。而这位有视力障碍的前辈只是摸索着夹起一片儿,装作尝了一口,而后说:“这肉的味儿不太正啊。”
杨蔓萌立刻叫来大姐:“老板!您这肉味儿不太对啊,是新鲜的吗?”
“当然是新鲜的,怎么就不对了?”大姐有点儿不情愿地走过来,拿了她的筷子在涮肉盘里翻了翻,“这不好好的么,也没碎呀。”
“不碎是不碎,但尝起来可不像羊肉呢。”张桑桑语气温和,但是说的内容却很尖锐,“您知道现在市面上用鸭肉加了粘合剂冒充羊肉,一样煮了不碎。”
“哎呦,您是来找茬儿的吗?”大姐立刻提高了音量,“我们这都小本生意,您怎么着,是想当打假斗士,假一赔十?”
“嗐,您别急嘛。”杨蔓萌连忙说,“我们也没叫您赔啊,就是告诉您进货的货源可能有问题罢了。要是您买的是好肉,人家给的却是假冒伪劣产品,那您不也是受害者嘛。”
一个开店的老板还要让客人这么“安慰”,属实是有点儿小仙女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那位大姐也嘀咕道:“也是——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哟!这批肉是我家那口子上义堡买的,别又是那个蠢东西为了贪小便宜给人家骗了……”
她说着就又风风火火地去后厨了。
杨蔓萌感觉不太对劲,这老板不像是合谋杀夫的样子,甚至看这反应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家的食材里混了人肉。难道她真的对于这等犯罪行为不知情?
然而无论这前台的老板是否知情,这家店里用了人肉是确凿的事实。至于犯罪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于杨蔓萌和张桑桑来说并无区别。
那位大姐去后厨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个男人。这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着围裙戴着帽子和手套,应该就是这店里唯一的员工。之前处理人肉的,显然也是这个人。
他看到找茬的食客是两个女人,似乎是松了口气儿,便跟着老板走过来,用筷子夹起肉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而后语气相当温柔地对那位大姐说:“嫂子,这肉是有点儿不对,闻着像是合成的。生的时候看着还行,熟了就出怪味儿了。怕是志哥买错了吧。”
“果然是那个蠢货。”老板大姐立刻骂了一句,有点儿不情愿地给杨蔓萌这桌赔笑道,“对不住您两位,这羊肉就都给您退了,行吧?”
张桑桑点了点头,杨蔓萌答应道:“行。”又补充了一句,“您这散丹也煮老了。”
“散丹绝对没问题!”老板反射性地辩解道,“散丹怎么可能造假嘛?”
“唉唉,我只是说煮老了而已。”杨蔓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亏的是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哦,那……那我们以后肯定改正。”那大姐有些脸红地撂下一句,就转身去前台了,“我给您把羊肉退了去。”
那个男店员跟在她后面,在她打小票的时候拿出来一只削好的雪梨:“嫂子,也别太忙了,吃点儿水果吧。”
那位大姐接过梨咬了一口,还抱怨地问道:“奇志那懒货什么时候回来?去个婚礼都特么去了仨礼拜了,就是搁南半球也该办完了吧?”
男店员明明还有牛百叶和炸酱面没做完,此时却也不忙着回后厨,反而和和气气地对那大姐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