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年前,它出现了裂痕。 天罚狱的封印一旦开启,群魂都会倾巢而出,人间会成为真正的炼狱。 三百年前的魔君云岫用他的魔珠修复了天罚狱的裂痕,而他的魔魂却也因此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她用远古的封魂之术强行留下了他的一魄,而那一丝残魄却流入人界,千百次的轮回往复却无一世得以善终。 沈靛便是他的一魄,她要留住他,她要让他回来。 那些过去的记忆侵袭而来,寒矜感受到无比地痛苦,像是被锁链禁锢住一样,她挣脱不得。 “寒矜?” “是谁……是你么?还是……沈靛。” 四周感到格外的寂静,寂静到能听到风吹过黄泉的声音。 * “滚出来!” 一阵强大的气流在寒矜的周身凝聚,巨大的冲击力让黄泉道旁的忘川支流飞溅出水花。 寒矜的脸色愈发黑了下去,额前的青筋皱了皱,眼中的寒光更显凌冽。掩盖寒霜的双眸之下,是来自魂狱深处死一般的冰冷和孤寂。 寒矜紧攥的左手幻化出长鞭月邪。那鞭子闪着耀眼的白光,与冰冷的幽光映衬着,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 “邢官大人,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浓郁的妖气扩散开来,寒矜冷笑了一声:“幽都有百年不曾见过活的妖物了,看来你是真的想找死。” 寒矜的手中祭起一片幽蓝色的光刃,往妖力扩散的方向飞旋了出去。 “阿矜,我好想你。” 沈靛突然握住了寒矜的手腕,他的瞳孔中突然绽出呆滞的目光。 寒矜冷笑了一声,从沈靛手中抽开:“狐妖,你最好自己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九尾狐妖磅礴的妖力倾泻而出,萦绕在沈靛的周身:“阿矜,难道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好郎君吗?” “既然阿矜你如此不喜欢这具身体,那我就替你毁了他吧。”沈靛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不受控制般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敢!” 寒矜的瞳孔一颤,猛的握住了沈靛的匕首,冰凉的血液顺着她的掌心滴落。 殷红色的血,荒芜而炽热。 “寒矜,你的心并非固若磐石啊,你的弱点就是他。” 寒矜攥着匕首的掌心慢慢松开,她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眼前闪过红光愈来愈近,寒矜感到天地都在晃动,她紧紧地拽住沈靛的一角衣袖,绯色的血沾在了沈靛的袍子上,是雪白中的一朵红梅。 她感受到一股强劲地力量正在推动着她,她只得紧紧的握住沈靛的手。 * 微冷的风拂过花梢,不知名的野花早已泛黄,细软的花蕊似是枯涸了,再也不能于花瓣中恣意游动。枯叶似是断了翅膀的金蝶,扑棱着坠入了尘泥之中。 这里早已不是幽都地界。 “寒矜,你的手……” 沈靛从袍子上扯下一块布包在了伤痕处,寒矜掌心那道血痕已是半干涸状,透过月白色的衣布,像是一条可怖的藤蔓绕在她皓白的手上。 “我没事。沈靛,这里不是幽都地界,我们应当是入了那狐妖的幻境。” 寒矜双眼微闭,凝出一个巨大的纸人,白色的纸人在空中晃了晃。“怦”地一声纸人从空中裂开,散作几道白条飞落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在这里,她竟然无法使用灵力操纵纸魂术。 寒矜重新动用心海中的力量探寻四周,终于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只要这里有任何同幽都有关的气息,都是她的突破口。 她顺着气息,同沈靛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条河道前。 “这条河,有什么不同?” 寒矜笑了笑,神色却有些凝重:“我从这条河中嗅到了忘川的气息,这条河里倒是有不少的恶灵……” 沈靛俯下身,凑近河流,看到一团深蓝色的火光水中不断洄游。那道深蓝色的光诡异得可怕。它逐渐向河水周遭蔓延开,然后开始攀爬,像是藤蔓一般,挣扎着想要攀上岸。 蓝的,绿的,红的,黑的……各种各样颜色的光团都渐渐浮现出水面。 一团黑气突然从水中冲了上来,荡起一阵涟漪。寒矜站在河岸上,感知这河中的气息:“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恶灵。” 死于河中的魂灵,被禁锢于河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