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篇04
上了不该得罪的人!
几番思索下来,孙宁馨看着穗儿,正色问道:“那辛者库罪奴可晓得你是那个宫里的宫人”?
穗儿摇摇头:“没有,奴婢依照小主说的,若有人发现只说是前面赏菊宴中妃子的宫人,撞上卉儿姐姐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便唤她作‘翠珠’,只是姐姐当时惊疑之下,并没有反驳我,我后来也有些害怕,怕卉儿姐姐追问起我当日之事,便不敢再与她言语”。
“如今想来,那辛者库宫人只怕是将我们认作孟常在宫里的人”。
孙宁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上也不吝啬夸奖道:“你做得很好”!可穗儿心中却仍惴惴不安:“小主,倘若让端皇贵妃知道奴婢问过延庆殿的事,这岂不是惹下大祸”?
孙宁馨摇摇头,面上含笑着镇定自若的道:“如果是今日咱们私下打探温宜帝姬生母的消息,只怕是瞒不过那位法眼的。”
“可那日御花园长春亭中妃嫔无数,更何况你也说了是孟常在宫里的宫人,可你穗儿却是孟常在宫里的宫人,这与我们又能有何干系呢?”说着,便拉过穗儿的手,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从自己手腕上褪下来拨到穗儿腕上。
“你差事办的很好,只是从今往后也要多三分稳重,学着把心放到肚子里,有关温宜帝姬的事以后不必再探了,莫要真让那位对咱们起了疑心”。
穗儿摸摸手腕上的镯子点了点头。
另一厢却道吉祥往咸福宫偏殿送完贺礼再回延庆殿时,只见东暖阁殿中已有两个小太监跪着,其中一个还是在温宜公主跟前伺候的。
端皇贵妃正坐在上首的红木雕花太师椅上,两手并放在膝上,右手尾指和无名指戴着的三寸长金壳镶珐琅护甲,在自殿外泄进的阳光下,闪着璀璨金光。
吉祥心知,关系到温宜公主的事,自家娘娘向来是事无巨细的,便小心的站在一侧回话,端贵妃瞧了她一眼,缓缓道:“回来了,咸福宫怎么说”?
吉祥闻言走上前,行了个礼,恭谨垂首回话道:“咸福宫的答应孙氏瞧着是又惊又喜的样子,看神情似乎并不知道娘娘会赏赐她,奴婢也与咸福宫主位询问过,那位一向是个少出宫门,不理世事的,最近又寻思着开始念经诵佛,与温宜公主遇上怕是一场意外”。
“意外”?端皇贵妃微一挑眉,冷冷笑道,“你可知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着人打探温宜生母襄嫔的住所”!
吉祥一愣,姿态越发谦恭:“奴婢不知,约莫是因为延庆殿与咸福宫相居甚远,孙答应好奇公主为何出现在哪儿”。
端皇贵妃自然心知自己是迁怒,可一想到温宜已经多日私下里向宫人询问生母之事,在她面上却不肯表露半分,心中一痛,将手拍在红木椅把手上,冷哼一声道:“这宫中最要不得的就是不该有的好奇心”!
说完,抬手指指座下跪着的太监,道:“你们且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其中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便向上首磕了一头,道:“公主生母一事是一原先在襄嫔宫里的宫人传出来的,后来又随着公主一起到延庆殿伺候,因为偷盗宫中财物被娘娘发配至辛者库。”
“这头昏眼花的笨货是个不牢靠的,整日里已与多个做工的宫人说过此事,奴才已将她转至暴室,只是她自己也记不清自己都跟谁说过”。
端贵妃声音蓦地森冷,直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想不到当初的慈心竟惹出这么多事端,合该当初直接将人打死!”
吉祥立在一旁不敢答话,但也心知娘娘这是因为与公主离心生了大怒。
紧接着,另一个太监叩首道:“最近宫人间渐渐流行起一种杂剧小曲,叫《狸猫换太子》,唱的是宋朝刘妃与内监郭槐合谋,调换李宸妃所生婴儿,李宸妃随被打入冷宫,后宋真宗查明真相,迎回母妃,为世人称颂的故事,奴才虽也在宫人间听闻过,但也不知是谁传到公主耳中的。”
细想来,这后宫中太监宫人无数,一个人投进去恍如雨滴汇入汪洋一般,一来不能如大海捞针般一个一个的彻查,二来碍着温宜年岁渐大,轻易轻不能随便发卖打杀她身边的宫人。
端妃心中恨极,如今眼看着温宜渐渐离心的模样,却无处下手,只觉当年被华妃灌下红花的不育之痛也不过如此,只能阵阵冷笑道:“真是好手段!我近来只顾着在勤政殿侍疾,不想后宫竟生出了如此手段高明之人!”
吉祥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当年襄嫔一事自然是她咎由自取,旁观者皆知,虽说娘娘确实也有自己的私心,但若以刘妃来论也太过杀人诛心!
长久,端妃静静吸入一口气,拢紧手指,沉声道:“查!细查,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把这人找出来”,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莫要惊动温宜”。
吉祥与殿下跪下的太监,一同点头应是,端妃这才卸下思虑。
这两天因着在勤政殿侍疾,昼夜难寝,她一向身子虚弱,此刻为着温宜的事更是思虑过重,头痛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