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帐帘一动,有黑影闪身而入。
阮翛然以为是林千帆折返,慌忙起身去捡长剑。看来这一世,她也难逃厄运。
终究是迟了一步,长剑被人拾起。
她直愣愣怔在原地,说曹操曹操到,竟是萧莫言。
萧莫言上下审视,她脖间的细皮白肉上染着碍眼的血迹。
发髻亦有些松散,额边垂着一缕青丝,看上去柔肤弱体,我见犹怜。
他垂眸不看她,盯着长剑身上的血渍,端着和气道:“阮小姐,与林将军是何关系?”
林千帆迟迟不回禀报,他耐不住好奇之心悄悄潜来一探究竟。
方到帐外不远处,见林千帆受伤在身,从帐内出来狼狈离开。
阮翛然心口酸涩,他眼瞎不成,看不出此刻她衣衫污秽。问的不是为何弄成这般,而是审问她与林千帆的关系。
她倔强对上对方略有嫌恶的眼神,赌气反问道:“殿下觉得,我与林将军是何关系?”
萧莫言将长剑搁置桌上,答非所问,声色俱厉道:“本宫今夜来,是要你一句实话,你费劲心思,混入围场献舞,究竟所图什么?”
阮翛然方才的委屈消散,于他来说她只是个五载未见的故人。
阮翛然迈近萧莫言身前,目不转睛盯着朝思暮想的容颜,讪笑道:“殿下忘了吗?我自幼爱慕殿下。我图什么,当然是图与殿下再续前缘。”
萧莫言看出她笑靥里藏着凄然,她终究是在为陛下做事,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恻隐之心。绝情回道:“三年五载,年深日久,本宫记不得了。本宫不管你在为谁做事,倘使触及本宫的底线,休怪本宫,不念总角之情。”
他决绝转身将走,衣袖一沉被阮翛然拽住。只听身后传来,迫切之声:“殿下,我手里有沈如山的罪证。”
萧莫言僵硬回身,阮翛然松了手,慌慌张张去妆奁暗格中取出一沓信函。
将信函全部塞到萧莫言手里,焦急万分道:“这是沈如山,这些年与许达通之间往来的书信,这二人密谋犯上作乱,殿下务必要早做准备。”
这些书信,由陶贵负责送去顺昌县的驿站。每次陶贵都会抄录一份,打着归家探父的幌子将信函交与她。
她当初看中陶贵,便是看中陶贵仿人笔迹的能力。送去京城的书信只是陶贵仿写,待许达通收到回信后。陶贵设法窥探,再仿写下来将原件狸猫换太子。
“为何不交与陛下,本宫身为储君,大婚前只能侍膳问安,不得干政。”
萧莫言嘴上冷冰,更认为阮翛然在替陛下试探于她。虽说如此,他仍忍不住将信函一一拆开查阅。
“陛下,岂是我这个知县之女,说见就能见的……”
萧莫言不以为然打断:“本宫是说,你父亲大可将这些呈与陛下。本宫不明白,绕过陛下,将这些交给本宫,分明是想陷害本宫,不安律己,干涉朝政。”
“不是,殿下误会了。”阮翛然醍醐灌顶如梦方醒,站在萧莫言的立场,她的行为举止确实令人生疑。
又想起顺昌王生前对自己的误会,王妃定亦是如此。那陈司闺入宫,必会告知萧莫言这些。
萧莫言将信函装好,塞回阮翛然手中,不想听对方诡辩。脸色阴沉道:“今夜之事,本宫权当不知。”言语一顿,似在威胁又道:“阮翛然,本宫不是你能觊觎之人,休要再痴心妄想,拿这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迷惑本宫。”
昔年离别时,对于阮翛然的嘱托。
起初萧莫言十分在意,时时放在心上。可陈司闺入宫后,得知阮家不过是替陛下监察的眼线。
唯一有一丝相信的事,是东宫亲卫中,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个叫梁隐山的人。
至于她所说的沈如山,人尽皆知沈如山想要其子,取而代之坐上储君之位。
还有安王爷之事,去年寒冬安王爷病逝。萧莫昱承袭爵位,被封为安郡王。
那白家堡相隔千里,萧莫言更无从查起。
阮翛然一筹莫展,急问道:“殿下,如何才敢信我?”
灵光乍现,她想起白家堡能兵临城下,全是因为在兵器上做了手脚。
此事,同样重生的林千帆应该一清二楚。
她的话既然萧莫言不信,那林千帆的话萧莫言总该信吧。
“殿下,我方才已将事情全部告知林将军,殿下若不信,大可去问林将军。”
萧莫言蹙眉,阴阳怪气道:“哦,是吗?所以本宫才问你,你与林千帆究竟是何关系?”
绕来绕去,这个问题是避不开了。
阮翛然压着恼火,来不及张口回答。
只听萧莫言又道:“你伤了林千帆,竟能毫发无伤。难道林千帆当真酒后失德,对你见色起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想越描越黑。
她将信函重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