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下颚发疼,眼前黑茫茫洞察不到对方的情绪。单单是冷漠的口吻,阮翛然明了他此刻定是满身戾气。
她抓紧他的衣袖,含情回道:“妾身只想陪着殿下。”
萧莫言似乎不满意她的回答,手劲又使上几分,鄙夷不屑道:“各个都如此说,本宫倒看看,阮侧妃有何诚意?”
各个?也是,那几人入宫近半月了。
她闷在永安斋,或许萧莫言召幸了,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阮翛然捏酸吃醋,伸手去推萧莫言。
萧莫言措不及防,被她推倒在榻。愕然后,嘲讽道:“怎地,迫不及待想要侍寝?”
阮翛然气呼呼撵人道:“请殿下离开。”头也不回去掌灯。
昏黄烛光,幽幽照亮暗室。
烛芯摇曳,映出她眼中的怒火。
阮翛然回身看向萧莫言,他纹丝不动躺在床榻上,目光阴沉盯着她。那眼神如同猛兽,蓄势待发间便会扑杀过来。
“侧妃,秦公公送晚膳过来了。”碧云在外,叩门禀报。
阮翛然慌忙去衣匣,取了一件水红色大袖衫更上,方才应声去开房门。
房外,细雨蒙蒙。
阮翛然一怔,这乌泱泱竟侯着十来个奉膳宫女。
平日里,只有一名宫女送来一荤一素罢了。偶尔秦荣亲自来,会有多上一名宫女,有两荤两素。
今夜这架势,这是要作何。
秦荣对阮翛然笑而不语,冲房内毕恭毕敬喊道:“殿下,晚膳送来了。”
“进来吧!”萧莫言起身,重新端坐到床沿。
萧莫言这是要在此用膳,难怪了会来这么多人。
秦荣领人入房,很快各色菜肴摆满了一桌。
“阮侧妃,劳您为殿下布菜。”秦荣笑呵呵退出去,将房门关上。
萧莫言自行落座,持起筷子,绷着脸催道:“还不快过来,陪本宫一道用膳。”
阮翛然怒气未消,正对萧莫言而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雪卷放到萧莫言碗中。
萧莫言拎起酒壶,为她斟满了一杯酒。
他也不言语,独自先干为敬。
阮翛然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辛辣呛喉。又是竹叶青,今日这酒是与她过不去了。
她逞强放下酒樽,匆忙夹了一块枣糕塞进嘴里。
萧莫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又将她的酒杯续满。
二人一言不发,各自用膳。只是她的酒杯空了,萧莫言便会添上。
几杯酒水下肚,阮翛然头晕昏沉,忍不住委屈道:“萧莫言,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因为你是陛下的人。”对面的萧莫言抿了一口酒水,斩钉截铁回道。
上一世的种种萦绕心头,彼时他对她温柔备至。这一世,却当是爱慕虚荣不折手段之人。
这五年,她日日受着相思的煎熬。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一世二人会形同陌路。
阮翛然抢过酒壶斟酒,却眼晕手抖酒水洒落在桌面。
她望着晶莹剔透的酒水,苦涩道:“我不是陛下的人,为何你就是不信我呢?”
“称殿下。”萧莫言执意纠正,她的言辞不当。
阮翛然双手撑桌而起,嘲讽笑道:“殿下?呵呵,你这个殿下做得战战兢兢,不光要提防着那些狼子野心的世子,明知陛下对你不满,还要死中求生。忍辱偷生,只为坐上那张龙椅。”
“放肆。”萧莫言陡地被人揭穿心事,仿若生生撕开愈合的伤口。既疼又恨,怒摔了酒樽。
碎裂之声震天动地,惊动门外秦荣出声询问:“殿下?”
萧莫言愤愤起身,应道:“撤膳。”
阮翛然美目泓泓,恻然道:“从此萧郎是路人,是我太傻,费尽心机入这个宫作何?”
房门呼啦被人推开,宫女们鱼贯而入撤膳。
萧莫言退后几步,背过身去。
碧云入内扶住阮翛然,偷偷低问:“侧妃,可有受伤?”
阮翛然凄然摇首,秦荣已命人收拾碎片。
少时,众人纷纷退出。
阮翛然酒劲上头杵在门口,晕晕乎乎不耐烦催道:“请殿下离开,妾身要就寝了。”
萧莫言闻声回身,脸色森然疾步如飞行到她身前。伸手将房门砰地关上,顺道落了门闩。
回身一把扛起阮翛然,径直去向床榻。
天旋地转间,来不及反应人被扔到床榻上。
萧莫言立在床前,居高临下气势汹汹道:“想要本宫,信你不是陛下的人,从今日起听本宫的令行事。”
阮翛然被摔得五脏六腑翻动,似乎酒醒两分,顺口答道:“好,一切听令殿下。”
阮翛然醉眼迷糊,隐隐约约望见萧莫言露出一抹不怀好意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