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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的睡眠质量堪称人生的巅峰。
由于极度缺少睡眠,只要轮到自己睡觉,不管是我还是调配间的任何一个人,几乎头一沾到枕头就睡死过去。在这种作息下,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长了些痘痘,巴徳也不例外,至少能看出来他体内的激素还在同这样异常的作息作抗争。
我开始有意识地去记录自己的梦,只要拿出曾经我用来记录文献资料的笔记本,抓一支圆珠笔,草草写下几个单词,对我来说,这成了一个开启新的工作日的信号。梦的内容有时能印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有时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没有计划、没有逻辑的冒险。有多少次梦到莱姆斯,就有多少次梦到我的父亲母亲,也数次梦见过已经去世的邓布利多教授和小天狼星。
多佛小屋后面高地上小天狼星的墓碑,现在究竟被多强烈的海风拍打着。莱姆斯会想念他吗?我不确定。我希望他偶尔能在一个相对平静的夜晚想起我,想起这两年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十分幸福的生活。我很庆幸,我们的关系所构成的纽带,能够成为彼此之间互相支撑的重要联系。
在婚姻这方面,我还是有许多问题要向玛格丽特请教。甚至他们让我有一种“连这样的两个人都能把爱情经营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的观点。当我向玛格丽特直言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对此的评价仅仅为“可爱”。我们的过去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经验,玛格丽特对我眨眨眼,你和卢平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对。
人啊,总是在奇妙的时候对过去、现在、未来产生了无限的思考。我的父母给予了我完整的人格,然后我遇到了莱姆斯,和他在通往爱情的道路上比肩前行,前方的玛格丽特与巴徳似乎走得异常轻松,我们也亲眼看着比尔和芙蓉互相挽着胳膊超过我们。会有人在我们之前分手,也会有人在我们之后分手,大家的轨迹在同一条大路上交杂在一起,成就了一个混沌的世界。我相信,在听过我这么一番近似胡言乱语的理论之后,莱姆斯肯定会拍拍我的头顶,然后用力思考一会儿,最后回答我:“即使是在混沌之中,我们也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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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好久不见,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我向出现在一楼问讯处的韦斯莱双胞胎打招呼,两个红色的脑袋同时回了头,同时对我给他们的称呼挑起眉毛。
你又从哪里学会的这种叫法?弗雷德说。饶了我们吧,除了笑话商店的店员,任何人这么叫我们都会有些微妙。乔治说。
我耸了耸肩,说,只是个好玩但无聊的玩笑。
我领着他们上了楼顶,他们告诉我,李·乔丹过会儿就到,他们要先把设备都测试一遍。温室的钥匙我早就从怀尔德手里借来,任由我处置,怀尔德甚至希望我们能帮他救活一些快要枯死的植物——他实在是忙到抽不开身。
弗雷德踏进温室,环视了一圈后发表自己的感想:如果霍格沃茨的温室是普通人家的房子大小,这里可真是连个针眼都不如。他的发言惹得我和乔治吃吃发笑。这话绝不能让怀尔德听到,他只允许自己糟蹋这里面的植物和草药。
他们俩马上开始着手搭建设备,一堆看起来毫无关系的木箱和线经他们之手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广播站。
哦对了,乔治抬头看着我。我们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猜猜今天的嘉宾是谁?
我瞪大眼睛,疑惑地回看他,随即摇头。
你本来完全有可能猜对的。他看我没什么反应,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一会儿李会带着他过来,我想这是你们圣诞节期间的唯一一次团聚了吧,好好珍惜。
难道是——
结束了,猜谜环节结束了!弗雷德说,我亲爱的女士,为什么不等他来呢,我想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弗雷德此时一个促狭的眨眼,都能引得我心潮澎湃。
我前几天还在说,在这里的人们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没人记得离圣诞节还有几天。直到乔治告诉我,这是我与“他”圣诞节期间的唯一一次团聚,我才反应过来,圣诞节悄悄地来临了。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我本以为见不到面也会很美好,只要在同一片天空下,耳边仿佛就能响起他那边的呼吸和风。
抱歉,我们来迟了,路上花了一点时间!李·乔丹的声音从楼顶的入口传来,伴随着两对脚步声。我和双胞胎同时转向温室门口,等待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那儿。
先是李冲进温室,他依旧和我毕业时见到的那样,肤色黝黑、顶着一头传统黑人发型。他用针织帽、围巾和宽大的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嘴就吐出一连串雾气。他快速地说着什么,但每一个单词都从我的耳边溜走,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办法集中在他身上,因为我看到了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给他们留一点空间吧,李。乔治说道,卢平,半个小时后见。李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他领我出了温室的门,随后直接把门在我身后关上。这下就成了我和那个人在温室外受冻的情景,他不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