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灵如梦3

转眼，祖父母来家已一年了。

这日，若仪正缠着若灵一起出去玩。

“姐姐，咱们去旭哥儿家的地窖中玩儿吧，若是躲猫猫，绝对没人能找到咱们。”

窗前的若灵放下手中书本，温柔地朝若仪一笑：“妹妹，你今日的功课还没修完，就想着去旭哥儿家玩儿，当心明天夫子打你手心。”

“哎呀这不是有姐姐嘛，只要姐姐在，夫子就为难不了若仪。”

若仪又走上前两步，拉着若灵就要往外跑，迎头却撞上了正要进屋的司父。

“哎哟！头好痛！”

若仪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头。

见是眼中有些怒气的父亲，她默默低头，悄悄后退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喊道：“父亲。”

司父淡淡看了司若仪一眼，目光回到若灵身上：“近来天凉，怎么不多穿些，你身子弱，莫着凉了。”

若仪见父亲未责怪自己冒失，顿时又开心了起来。

父亲一说，她才想到姐姐确实穿得单薄，急忙将旁边的皮裘大衣拿起，小心地披在姐姐身上。

“回父亲的话，女儿觉得今日暖和，便也想穿的轻巧一些。”

见大女儿乖巧懂事，大方得体，司父不由放缓了语气，笑着说：“由着你罢。后日花圣节，江上有舞龙船，我带你一起去看。”

“女儿谢过父亲。”若灵规矩行礼，顿了顿又问，“父亲，我想带上若仪一起，可以吗？”

司父闻言看向若仪，若仪立马站直了身体，活像根木头桩子。

他对小女儿的情感很复杂。

一见到她，便能想起当初取她心头血，心中愧疚。

可她的胎记又极为骇人，再加上言行无状、生性愚钝，与大女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属实不喜。

大女儿无伴的话，带上也无妨，于是点点头。

“谢谢爹爹！”若仪见父亲同意，做梦般激动道谢，虽然后者的目光从未停留在她身上。

司父走后，若仪坐在榻上，双手托腮，郁闷地问若灵：“姐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父亲？”

若灵也觉得神奇：“那是我们的父亲，你为何要害怕？”

“我也不知道，总之很害怕父亲看我。”

顿了顿，又补充：”一定是我的胎记太丑了，我不想让父亲看到。”

提到胎记，一向大大咧咧的若仪也低下了头，这是她一辈子也洗不了的污点。

“外貌不过皮囊，只要咱们若仪举止端正、秀外慧中，那便没必要觉得胎记丑陋。”

姐姐耐心地开导若仪。

纵使这套说辞已经听了五年，但她依旧重重点头。

姐姐那么厉害，说的一定是对的。

想着，她又甜甜地说：“姐姐，咱们出去玩儿吧，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若灵点了点若仪的鼻头，笑着说：“小馋猫，若晚膳前你温习完功课，姐姐便带你出去。”

于是两人开始读书写字，妹妹抓耳挠腮，姐姐但笑不语。

两天后，花圣节。

若仪带着面罩跟在姐姐身后，两人站在繁华的游船上，爹娘和祖父母站在旁边，舞龙船已经开始表演了。

两岸是春色垂柳，江上是十多条用锁链固定的龙船，船头摆了各种精致的装饰品，船身中间挂起了排排灯笼。

从岸上看，十多条连接成“龙”的龙船熠熠璀璨，极为好看。

因着司父是朝廷四品官员，他不必带着家眷在岸上拥挤，而是有专人安排的靠岸游船，能更近距离地欣赏龙船表演。

“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看舞龙船呢！”

龙船慢慢滑动，船上的人也举起穿着长长“龙衣”的木棍摇摆，远看真似游龙共舞，倒影在水面，构成一幅“双龙戏珠”的画卷。

这般盛况，她从未见过，显得极为兴奋激动。

若灵也心情极好：“若仪可喜欢？”

若仪小鸡啄米：“嗯嗯嗯，喜欢，姐姐，明年咱们也来看吧！”

“好。”

两人又说说笑笑看了会儿表演，若仪忽然发现不对劲：“姐姐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有点像烧焦的味道。"

若仪嗅了嗅鼻子，又什么都闻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算了，不管他，继续欢喜地看龙船。

“走水啦！走水啦！”

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尖叫，这条船上除了她们，还有三四家官员家眷，顿时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啊！”不知是谁乱跑，撞了若灵一下，她本就身子虚弱，在冲击下往踉跄了好几步，未注意到了船边上，一脚滑落就要掉入河中。

“姐姐！”

若仪一心只想着姐姐，见她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