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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学生来说,学习任务不重时,日子就过得快。
很快便迎来了国庆假。
国庆七天,大部分学生都会回家,即便是高三的学生,也只有少部分离家很远的学生才会留在学校,而顾文礼便是留校生之一。
下课铃一响,常意安在数学老师出了教室后,立马跑出教室,去了四楼高三部。
高三二班的老师还在讲课,他们这节课是化学课。
常意安等在走廊外,时不时朝里面看一眼,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化学方程式,只觉脑壳痛。
她才读高一,就已经觉得化学难得要命,简直不敢想高三的化学得有多难。
高三二班的化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在讲完最后一道题后,她收起教案,笑着看了眼教室外的常意安,面向班上全体同学,笑着问。
“门外是谁家的小姑娘呀?”
很随意的一句玩笑话。
由于高三了,老师们管得反而不严,很多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成绩和心理就行。
年轻活跃的老师们,经常与学生开玩笑,大家听了一笑置之,并不当回事。
越是到这种时候,大家越是冷静清醒,毕竟眼看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了,谁都不愿意因为一些事耽误了前程。
恋爱这种事,不过是青春期的荷尔蒙悸动罢了,哪有前程重要呢。
化学老师的话引来一阵哈哈大笑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顾文礼。
顾文礼低着头转笔,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嘴角挑起点若有似无的笑。
高三二班的化学老师离开教室后,常意安从后门进去,走到顾文礼的座位旁。
“你这几天都在学校吗?”她手撑着顾文礼的课桌。
顾文礼背靠着座椅,抬手捏了捏泛酸的脖子,神情散漫,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颓唐劲儿。
“嗯。”他应了声,像是没睡醒,声音闷闷的,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睛似裹着暮秋大雾。
常意安很想伸手按在他眉心,抚平他眉间的愁绪。
她伸了伸手,又缩回来,笑着说:“嘻嘻,那我早点回学校来见你。”
顾文礼看着她,嘴角轻动,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
“嗯。”
-
假期常意安一家去了丽江游玩,当她回到家时,七天假已经过去了五天。
第六天早上,一大早她就收拾了东西坐车去学校。
她在丽江给顾文礼买了两样礼物,一件东巴木雕,雕刻的是只木马,因为顾文礼生肖属马,还有一只刻着“礼”字的雪花银尾戒,除此之外她还给他带了些特产零食。
其实她并不知道顾文礼手指的尺寸,完全是凭感觉买的。
她想的是,就算是大小不合适,也可以做吊坠戴在脖子上。
回宿舍放下东西,常意安拿着零食和礼物去了高三二班。
果然,顾文礼在教室做作业。
她走进教室,将东西放在他桌上。
顾文礼看着一大包东西,微微皱眉。
常意安见他不高兴,抿紧了嘴不说话。
顾文礼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着袋子站起身往外走。
常意安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走廊尽头,拐角处。
常意安把东巴木雕和尾戒递给他:“送你的,尾戒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顾文礼看着她,眼睛幽深得像一片汪洋大海。
他什么也不说,就用这种深沉又忧郁的眼睛看着她。
常意安受不了他的眼神,被他看得心口怦怦乱跳。
“你,你别这样看我嘛。”
顾文礼轻扯嘴角,垂下眼,自嘲地笑了声。
“你这样,让我怎么还?”他眼皮一掀,目光带了些冷意,直直地看着她,似要看进她心底。
常意安鼻头蓦地发酸,感到有些委屈:“我就没想让你还。”
说着话,她声音哽咽了起来。
顾文礼心里突然就软了,软得一塌糊涂,他轻声叹气:“以后别再送这些了。”他又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常意安听了并不高兴,她送他礼物并不是要他回礼。
她眼睛红红的,委屈地看着他。
默了默,她说:“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她在八岁生日那天遇见他,她一直觉得,顾文礼就是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顾文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忽地笑了声,笑弧咧得有点大,莫名的带些痞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常意安对上他戏谑的笑,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
她突然就红了脸,从耳根到脸颊,火烧火燎的烫。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