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孩子们全部离开后，芙卡洛斯慢慢朝着小那维靠近，距他一步之遥时蹲了下来。

大雨滂沱，纵然是神她此时也湿透了。

带回水龙真的是“正义”的吗？

神爱世人，但被攫取权柄的元素龙即使拥有人类的形体，他也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不会站在人类这边，这样的那维莱特她能把赌注下到他身上吗？

她不确定了。

她该怎么办……

预言该怎们办……

淹没一切难道真的是枫丹必死的命运吗？

看着眼前那维似人非人的外表，把权柄还给他真的能给枫丹人带来“正义”吗？

像是感受到了她无比悲伤的目光，小那维抬起了头。两人眸光对视的刹那，小那维缺朝着她扑了过来。

芙卡洛斯差点就运转起神力抵挡，但小那维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把头埋进她怀里。

感受到颈间不似雨水的湿润

水龙这是——

哭了？

芙卡洛斯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起双手紧紧把小那维拥在怀里，轻声问道：“是在难过吗？”

雨下的更大了。

幼龙不会控制元素力，过度无序地释放力量导致直接在她怀中昏了过去。芙卡洛斯将小那维抱起来，朝着沫芒宫走去，就和带回他那天一样。

看着昏睡中小水龙紧紧蹙着的眉，紊乱的力量导致身体表面的鳞片若隐若现。芙卡洛斯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温和的水元素流经四肢百骸，引导他体内能量流转，使小那维表情放松下来。

水龙与水神力量本就同源，元素交融时窥探到了小那维的记忆——

无边黑暗与寂寥的原始胎海占据了他自诞生以来记忆的全部。

看到记忆的同时芙卡洛斯同样窥探到经历这段漫长岁月时水之龙死寂的情绪。

以人之姿态诞生，这幅姿态赐予了他感知人类情绪的能力，但「尼伯龙根王」留下的传承告诉他水之龙并不会拥有“悲天悯人”的能力。

于是在巨大的时间尺度下，水龙只是在漆黑中徒增年岁，迷茫于自己生来意义的水龙仍是幼崽模样。

漆黑的虚无中陡然生出一抹亮色，水神对他伸出了手。

那天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孤身坐在礁石上望向无边大海。

但是今天出海的渔民在出航前注意到了他。

“大海危险，小孩子不要一个人靠那么近！”

“给你颗糖，快回家吧。”

渔民见他呆呆的没有反应，把糖果和漂亮的幽光星星一同塞进他手心。

“乖乖回家，下次还有糖吃。”

死亡——是这片海域最常上演的戏码，海上天气瞬息万变，被大海吞噬的人类数不胜数。

大海孕育生命，也会残酷地剥夺生命。

往常，弱小人类的死亡就和海水的涨潮退潮一样，对他而言毫无区别。

但此刻掌心的那颗糖似乎在提醒着他，人类刚刚做出的承诺“下次”不会实现。

他不知道此时心头涌起的异样为何而来，这又代表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

顺着声音，水龙看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人类，穿着与这里的渔民完全不同，外表是人类身上却泛着和他同样的气息。

是同类吗？

莫名的亲近，他下意识回答了她——

“他们要死了。”

漂亮人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极远处大浪拍碎的夹板和被翻卷着的人类。

水龙感受到身边那个漂亮人类身上瞬间涌出了十分浓郁的属于大海的和他相同的力量，抚平了波涛。

死亡——没有降临。

于是，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也是水龙吗？”

漂亮人类眨了眨眼，轻快地笑道：“不是哦。”

“为何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力量？”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漂亮人类朝他伸出了手，笑眯眯地说：“跟我走，我会解答你所有疑问。”

漂亮人类把他带到了一个叫做“枫丹”的地方，在那座“沫芒宫”里教会了他很多属于人类的知识，书上说，自己心中的异样叫做人类的情绪。

他与人产生了羁绊，所以才会被牵动了情绪。

作为人类，都会有喜怒哀乐。

但书上并没有说，人类的恶。

蛋糕和摩拉都被抢走了。

“这小崽子身上穿的那么好，只带了这么一点钱，呸！”带头的小孩撕扯着小那维身上的衬衫短裤，试图再找出更多的钱。

意识到真的没有了之后，把主意打到了小那维衣服上：“这布料看起来能卖好多钱呢，一起来摁住他把他扒了！”

芙卡洛斯告诉他，不能伤害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