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寓言

朋友到了，是个高帅的男生。跟杜寓打完招呼，他动作自然地把初暖的发饰理好，在她对面坐下。

江苒夏下意识抬眸，还没看出个一二三来，杜寓就用笔轻敲桌面，把她唤回神：“别看了，点菜。”

江苒夏不虞地回头报了两个菜名，随即又耐不住好奇，问杜寓：“你跟他们很熟吗？”

杜寓写着字，没抬头：“老顾客了。初暖挺厉害的，是个博士，她男朋友学历史的，听说正准备评大学讲师。”

江苒夏肃然起敬：“哇。”

“别光‘哇’，还要什么？喝的要不要？可乐、雪碧还是其他的？不然茉莉清茶，好多女孩子都点这个。”

“哦，行。”

江苒夏不挑这个，点完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本来都没打算进这家店的，结果现在连喝什么杜寓都帮他决定了。

她眯起眼睛问杜寓：“你这算不算强买强卖？”

杜寓点头：“算啊。”

江苒夏：“……”要不要这么坦然。

杜寓看见她的表情，笑了：“亏不了你，不好吃给你重做。”

他把笔盖上，转身去后厨。

江苒夏托腮等上菜时，脚腕处突然感到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她一惊，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一只牵在桌角的博美。

博美一身雪白的毛，眼睛圆溜溜的。江苒夏被可爱到，扬着笑哎了一声，“小狗。”

杜寓循声低头，并不意外地啧了声：“汤衡这小子怎么把她绑在这儿了。”

江苒夏摸了摸博美的头，眼里盛满喜爱：“你朋友养的啊？”

杜寓：“我养的，叫糯米糍。”

“好可爱的名字。”江苒夏揉搓着小狗，心里要被萌化了，顺口问，“那天在你家怎么没看见……”

问到一半她突然打住。

这不是个很好的话题，至少不适合这种时候提起。

杜寓看她一眼，倒很自然地回答了：“那天我刚出差回来，糯米糍在朋友家寄养了两天，还没来得及去接。”

江苒夏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话又勾起了那天不太美好的记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热腾腾的店里，他们这边的气氛有些微妙。

江苒夏低头撸狗，暗自琢磨要不要重新找个有趣的话题缓和一下氛围，只听杜寓先开了口。

“刚刚……”杜寓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气，“对不起啊。”

江苒夏明白他在说刚刚把自己拽走的事，她轻嘁了声：“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我胳膊的红印还没消呢。”

杜寓：“那……我胳膊给你掐回来？”

“好啊。”

江苒夏顺嘴一说，却没想到杜寓真的把左臂胳膊递到了自己面前：“掐吧。”

他把袖子往上捋，露出有纹身的小臂：“这好像看不出来红不红，给你换右胳膊？”

江苒夏没忍住笑起来。

她轻拍了一下他小臂，轻快地说：“行啦。”

杜寓挑眉：“就这样？下次再想掐可就没机会了。”

江苒夏稍稍用点力，又打了他一下：“扯平了，况且用劲的话我手也很疼，我大人有大量，这事翻篇了。”

“行。”杜寓眼底带笑，收回了胳膊，“道歉归道歉，我刚刚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晚上还是别往那种偏僻的小巷子去，真被人拽走都发现不了，多危险。”

江苒夏心想刚刚只有你更像危险分子吧，但面对神色认真的杜寓，她却不敢这么说。

她点头：“我记住啦，杜大爷。”

杜寓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多问一句，你这个大爷，指的是六十岁整秃了顶的那个吗？”

江苒夏一愣，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画面，继而笑出了声。

江苒夏笑得肚子疼，直到看见杜寓的表情依旧很复杂，她才慢慢止住。

杜寓递了张纸给她，等她擦完笑出来的眼泪，才说：“不至于吧，笑成这样？”

江苒夏摆摆手，平复了呼吸：“没有，我就是想象了一下你没头发的样子，感觉特别逗。”

杜寓不快地啧了一声。

江苒夏连忙说：“没事，你没头发也是个帅哥，人美心善的大帅哥。”

杜寓被她夸张的表扬搞出一身鸡皮疙瘩，正想让江苒夏闭嘴，只听她问：“够吗，不够我再夸两句？”

看见她清澈的眼神，杜寓突然改了主意：“那就再夸两句吧。”

江苒夏轻咳两声，继续：“你不仅长得好，文章也写得好，简直是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典型代表，那文笔，你要是改行写小说，诺贝尔文学奖都得有你的一份……”

“停，行了行了。”见她越说越离谱，杜寓赶紧打断她，“你才应该去写书，口才这么好。”

江苒夏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