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
他们使诈便小心提防着。
适逢雨雪天气路不好走,三人晓行夜宿行了四、五日才达沧州。陆谦寻了那负责草料场的牢中管营过来,略略问了几句关于林冲的状况后便对铁手说:“此事亦不是很急,这几日风雪忒大,我们且先歇一阵,待天放晴了再去找林冲问话不迟。”铁手此番任务是协助查案,自然由陆谦做主,于是三人在客栈中安顿下来。
那陆谦二人似也不想与铁手一同行事,第二日也不与他招呼便自行外出了,铁手懒得去问,只暗自留神。到得第三日晚上,风雪犹盛。铁手半夜醒来,见城东草料场方向竟燃起了大火。他急忙披衣起身去敲陆谦他们的房门,却不见回应,显然两人都不在。当下他心生疑窦,觉得有些不妙,立即施展轻功往草料场赶去。
铁手行到半路,远远但见一座破庙前有人影晃动,他趋近一看大吃一惊。雪地上鲜血四流,却是那富安与差拨已被戳死在地上。只见林冲一脚踏住陆谦胸脯,一手举刀搁在他脸上,咬牙切齿道:“泼贼!我自来和你又无甚冤仇,如何这等害我!”陆谦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却屡次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铁手见状大声叫道:“林教头,不可!”
林冲满腔怒火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劝,只见他扯开陆谦上衣,尖刀一剜只抵心窝,鲜血直迸出来眼见是不活了。
铁手飞身掠过,双掌直夺林冲手中尖刀。林冲右手松开刀柄,左手花枪一晃直刺来人,身形疾退数丈站定身躯。他定睛一看来人,冷哼一声,
“哼!原来是铁捕头。怎么?连神侯府也来要林某的性命吗?”
“林教头,即便是恶人也该有王法来度,却不可擅自杀戮!
“王法!嘿嘿!你道他三人来此作甚!若不是天可怜见教这大雪压塌了那破屋,我已被烧死在草料场了!”当下林冲将陆谦等人的放火毒计以及正巧被他在庙内听到的事说与铁手听。
铁手听了暗自心惊,原来陆谦瞒了自己却来做这龌龊之事。他沉吟片刻道:“林教头,我知你冤屈……但身为捕快,在下也有职责在身。这样,你随我回京,我将事实禀明世叔,他自会在官家面前为你陈情。”
林冲冷笑道:“铁捕头,那高俅不置我于死地怎肯罢休,我岂能回京自投罗网!如今又杀了这三人,除了去梁山哪还有别的路可走?唉!今日之林冲已不是汴京之林冲了!我知你职责在身,来吧,无须念旧,你若擒得了我,自当认命,但林某已是穷途末路你也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罢,手中长枪一抖,躬身准备迎战。
铁手长叹一声,他心里实不愿与林冲硬战,一是晓得他冤枉心怀同情,二来,他知林冲这八十万禁军教头并非浪得虚名,若换作马战自己绝不是对手,便是步战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这回皇命在身,同事们已尽皆被杀,回去如何交差?实在是迫不得已,铁手只得道:“得罪了!”双臂一展伸手只往林冲枪头抓去。
林冲果然厉害,一杆枪使得出神入化,刺,转、挺,舞、击,如蛇行如闪电,速度之快铁手根本近不了他身更不必说抓住长枪了。但好在铁手轻功高出一筹,闪、跳,腾、挪,身形灵活,且内力雄浑,劈出掌风凌厉,林冲的枪也始终刺他不着。双方都拼尽全力激烈鏖战,一时打成平手。
这时,远远人声,火把渐近,显然有大队人马在赶过来。林冲久战不下,心中焦急,因为眼前劲敌已很难应付,若对方来了援手自己必败无疑。他心中慌张,步伐一乱败相渐生,霎时脸如死灰。
铁手见他这般光景,心中恻隐之心顿起,“高俅奸诈恶毒如今又是权势滔天,确实连世叔也没有把握一定对付得了。如今他又负了三条人命,确是死罪难逃。这好好一条英雄汉子,难道我真要擒了他去京城送死吗?也罢,不如行个苦肉计,放他一条生路吧。”当下,铁手心意已决,身形放慢故意卖个破绽露出胸前空档,暗中聚拢真气准备挨他一枪,到时也能交待。
林冲见状大喜,拼尽全力挺□□入铁手胸膛。枪头进身铁手顿觉不妙,他未料对方劲道竟如此凌厉,自己虽运神功护体却还是被扎入过深了,他急起双手折断枪杆,但身体遭此重创已倒地不起。
“铁捕头,你!”林冲何等人物,一击得手后立马醒悟到那破绽是铁手故意相让。对方刚才明明已占上风,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是不可能在关键时刻出错的。林冲忙冲到铁手身前要去扶他:“你可要紧?”
铁手一面捂住胸前伤口,一面立即聚气护体,意欲减少出血,他吃力地对林冲挥了挥手,意思让他快走。林冲大为感动,将铁手从雪地上移到庙门前廊下,撕下衣袍捂住他伤口四周,抱拳道:“铁捕头恩情,林冲日后图报!就此别过!”说罢,提了那断了枪头的枪杆,直往东头疾逃而去。
“事情的经过便是这般……得亏三师弟及时赶到,否则真有点危险了……”铁手歉疚道。
无情皱眉道:“高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