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妻”教“子”
段偷袭,且不论身法有没有进步,这战术确实在不断改进。
孟飞鸾瞧他在这方面的进步起码比叫他念书大得多,说不定往后真能随军入伍挣个功勋。
安顿好了猴孩子,两人重新开始对账。
贺君清也将永贵的成长看在眼里,笑道:“我看比起我,你更适合做他的夫子。行行出状元,文的不行,可否挣个武状元。”
从前孟飞鸾还以为此人一肚子经书,自然迂腐,越接触越意识到他只是奉行谨言慎行的作风,实则心思灵活,思路开阔。这点深合她的意。
“二十日月净收有这么多?”贺君清掂量了一下交到手里的荷包袋,便知里面少说有二两银子。
他一个端茶送水剥花生的小工都能拿到这么些钱,可知飞鸾她进账了不下十两。
要知道前七日大家忙里忙外,为此事付出了不少的精力。而后七日,随着对客量的了解加深和炒花生手艺的精进,手忙脚乱之感消失,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踏实感,便也不觉疲累。
其中少不得四喜在其中的观察思考和妥善分工。而今日,她更是提出劳逸结合,休摊一日,让姨娘们年前去市集上逛逛。
“可别往外说,不过你的嘴巴,我很放心。”孟飞鸾喜滋滋道,“方叔人好,不从我这儿抽成,因此比其他摊位多挣了些。”
没错,乡里做生意的人头脑精明,瞧着四喜一穷丫头凭一手最简单不过的炸花生乘上斗虫场的东风竟了不少,也都有样学样到方鑫面前求一个摊位。
眼下场子门前添了一个卤猪耳的摊位和一家卖果脯的。这两类吃食固然迎合斗虫场需求,但价格相较于花生瓜果还是高了些,故而从售出量来讲超不过四喜的花生摊。
另有一件有意思的事。
管这果脯摊的娘娘是伍家人,伍德的堂姐,名叫伍莲。而在虫场门口卖吃食能挣钱一事,她多半也是从伍德口中听来的。
日前,方鑫就要不要将同意伍家人在她摊对面叫卖一事问过她,得了应允才放人进来。如今看,两个摊子做的买卖不相似,没什么竞争,也尚未出现矛盾。
伍莲阿嬢瞧着明理和善,聊起伍德也是大摇其头,还给飞鸾几人带过几袋果干。
两人又就这摊往后的收益聊了一阵,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姨娘们回得迟了,带了点镇上的小吃与糕点搪塞他们。
不吃饭菜也好,饭后便不必和贺君清躲着洗刷碗筷这一事务。
饭后,孟飞鸾边剔牙边与于淑春散步出门。借着月光,她留心到娘灰白相间的发间插了一根花式不同于往日的发簪,木质的流云奔走而过,瞧着轻盈显年轻。
她挽着淑春的手,微微仰脸问到:“娘,今日上街买的?”
于淑春面上竟是浮现了少女心事被戳破的羞怯:“我本不想要的,一把年纪,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花头?都是你秋姨,非要叫我买,我不舍得,她就要往外掏钱了。”
“娘,好看得很。”
孟飞鸾动容于此情此景与此番说辞。
她贵为大周皇女,锦衣玉食中长大,身死后寄身于这样的落魄人家,日日粗茶淡饭,要说心中没有半点介怀与自怨自艾也太虚伪了。但刨除寒酸的食宿,飞鸾得了她前世见所未见的一份又一份真心真情。
于淑春是个无可挑剔的慈母,秋姨热心能干性子泼,李叔香姐农忙中腾出功夫就怕她出了三长两短。连带着贺君清,这一日日板着脸掉书袋的呆子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这一刻,孟飞鸾真心羡慕起这四喜的姑娘的境遇来了。
思及此处,她心中被密密麻麻的惭愧爬满。
她鸠占鹊巢,享受这他人应得的爱与支持,私心里谋划着如何搭上贺君清的线,回那表面繁华、内里腐败不堪的长安城……
真正的四喜,你如今身在何方呢?
“多给自己花钱,别说舍不舍得的。”孟飞鸾情之所动,话语间竟是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正在煽情处,一皮猴子从院里的大树后边闪身出来,一把抱住孟飞鸾的大腿,双脚一缩一并竟是整个挂了上去。
“嘿!四喜姐,不要走!”
“你这小子……”孟飞鸾吸吸鼻子,又重新绽出笑意,被牵制的腿与另一腿交并,前后一搓,便使得永贵下盘不稳。
“我劲儿比你大,你这招没用。”言罢,她又故技重施,抓着人的胳膊反拧,制住他的动作。
“是这个解法!疼疼疼,好姐姐,撒开我。”永贵连声求饶,嘟囔道,“我今日跟方鑫大伯使了这招,他挣不脱,果真是在哄我。难不成他一做过山匪的大男人连你这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
孟飞鸾动作一顿,笑容也僵在脸上,神色肃然,蹲下身同永贵一字一句强调道:“你同方伯伯交手,对方身手如何这类事,除了我不可再与其他人说起,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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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虫场不欢迎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