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点头晕。”知了弯弯嘴角,“不会让人殉葬的,陛下仁慈,不会如此。”
“但愿如此。”思齐心有余悸,“也就是百余年前,周皇后薨后,太祖殉了一批侍候的宫人,之后再没有过。”
知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放心,不会的。”
“真不好说,娘娘和陛下很看重二殿下,听说陛下还动过立太子的心思。”思齐语气并不乐观,“反正那边人人自危呢。”
思齐停口,转开话题:“那处乱成一锅粥,恐怕消息传来也得到午后了。”
知了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二殿下一去,大同殿和蓬莱殿的关系岌岌可危,保不齐会出变动。
“静观其变吧。”知了说。
“也只能如此。”思齐心里讪讪追问,“你说娘娘会不会针对大殿下?”
知了淡定地瞥她一眼,这层担心也不无道理。
屈皇后春风得意,一朝经此噩耗,谁能说的准呢?
二皇子在时,总喜欢和周长生亲近,这是屈皇后没料到的。
若她在二皇子去后,把气都撒到周长生身上,那也未免太不体面。
可她是对周长生下过杀心的人,体面不体面,她或许不在乎。
不论怎样,周长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力气反抗的小孩。
知了其实是不担心他。
知了重新舀水,浇到一半又停下,嘴角的嘲弄若隐若现。
“姑姑,你怎么还有心思浇花?”思齐心里愁,说出的话不免焦虑。
知了放下木勺,吩咐道:“今日起,殿下屋内便不再放花了,饮食衣衫一切从简,要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处。”
思齐豁然开朗,重重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
思齐小跑离开,被知了叫住:“别急着走。”
“姑姑,还有何吩咐?”
知了略一思忖,切切叮嘱道:“这些日子务必让所有人都谨言慎行,若是谁在后面嚼舌根,一律重刑伺候,绝不姑息”
思齐重重点头,默契回道:“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大同殿落人口舌。”
知了安心点头:“去吧。”
思齐疾步离去,两年历练,思齐也能独当一面,知了深感欣慰。
若不是因为她,思齐大概早就是大同殿的掌事姑姑了。
知了静静站了会儿,视线没着落地落在花圃。
她不懂为什么周长生要把牡丹和月季种在一处。
“不好看吗?贵贱不过是人给的定义,我觉得种在一起并无不妥。”
周长生那时语气平淡,她好像很不走心的回了句中规中矩的话。
知了勾勾唇角,喃喃低语:“当然好看,就是可惜了。”
话语落下。
知了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开的最艳丽的那朵应声跌落,花瓣四散。
周长生回来时,夜色已深,十五的月亮,明亮地拢住四下。
满园花落,只余下几枝素色花苞,颤巍巍地开着。
下午在宫外办事,他已经听到噩耗,回宫后马不停蹄的去往紫宸殿,一直折腾到现在才回来。
“殿下,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嗯。”
周长生接过热茶,视线漫不经心掠过,注意到思齐众人已经换上素色衣裙,往日总能见着花束的位置只余下花瓶。
他什么也没说,饮了口茶,热茶下肚,寒意跟着去了几分。
周长生舒出口气,人也没刚刚回来时那般疲惫。
“知了呢?”他问。
侍候的几名宫人面面相觑,是大殿下说的,入夜后就不许知了侍候。
思齐反应很快,接道:“姑姑这个时辰已经歇下。”
周长生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这才想起是他从前吩咐的,往后这些小事都不需要她做。
“你们都下去吧。”
“是。”
花厅很快就只剩下他与见贤。
周长生端着茶盏,倦怠地闭上眼,心里并不轻松。
耳边隐约还有聒噪声萦绕,都是关于二殿下该用何种仪式入葬。
以太子礼,或以亲王礼,吵吵嚷嚷半下午都没有定论,明日恐怕还有一番较量。
周长生支着额头,安静待着,心不在焉地喝茶。
见贤等了会儿,小声道:“殿下,回书房?还是沐浴歇下?”
周长生走神的目光聚焦到他脸上:“我有些事要同知了说。”
“哦,那奴婢去叫姑姑来。”
“不用了,我过去。”
伴着话落,周长生已经起身,轻车熟路地朝知了的小院走去。
自打那日过后,他就没再去过她那处,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大同殿的布局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