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
“起来吧,你现在尚未行册封礼,只论血脉之情,还尚可跪得我。”
纯狐鸿飞袖袍一挥,示意赵青鸢起身。
“小主不久就要行册封礼了,只是行了册封礼后,便是青丘正经八百的帝姬了,到时候,许多问题与舅舅置喙一声,一家人在一起总能多多商量,也好行事更为妥当,不至今天这般鲁莽。”
说到这里,纯狐鸿飞的声音竟然有些低沉。
赵青鸢心里忽然清楚,这是在埋怨她没有身份,就随意掣肘了各部族之间的会议,竟然还做了各项任务的分配,在舅舅眼里,她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就是一种明晃晃的僭越。
“舅舅教训的是,小侄日后定会多加注意。”
“你自去吧,你表哥带了些你舅母做的糕点,正在撷芳殿候着你。”
说完,纯狐鸿飞突然起身,自顾负手而去。
他当然清楚,今日的大会内容皆是国师定下的,但是让赵青鸢主持,就是在正式向各大部族宣告,他已经开始辅佐赵青鸢,并且就在今天!
望着纯狐鸿飞的背影,引月微微靠上前,撇着小嘴道:
“小主,那个纯狐信,我们真要去见他吗,他可诅咒过你......”
引月刚说了一半,赵青鸢便打断了她,道:
“该来的,始终要见,莫非一辈子躲着不成?”
说着,她理了理袖口的衣纹,转身向撷芳殿大步走去。
“妹妹!”
还未行到撷芳殿,已见纯狐信站在殿外招呼。
赵青鸢快步走上台阶,却对上一双同样阴鸷的眸光。
只见她目光抽回,心下暗自嘀咕:“这还真的是一家人。”
“哥哥!”
赵青鸢再度抬眸,便努力热情地招呼起来。
她这张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面庞,总让人感觉和心机谋算远远不沾边。
只见纯狐信抬眼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妹妹,你这是真见好了,可以各处去逛了吧,看来青丘一脉总算后继有人,你回来得也算相当的及时啊。”
说着,他僵硬的笑意敛住,微微掸了一下衣角的纹理便坐了下去。
只见他顺手指了身旁随从捧着的一个大食盒,继续道:
“妹妹,这可是你舅母,亲手做的山药糕,听说你身子已经大好,便令为兄趁着新鲜,赶紧替你送来。”
赵青鸢斜倪着纯狐信揭开的食盒,只见食盒里整齐地放着九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碟,碟中是一块雪白方正的印花糕点。
这便是山药糕了,赵青鸢脸上闪过一弧不经意的冷笑。
这些年随赵家庄的养父经商养业,也可算学得不少与人交道的本事,只是这八百个心眼子,她从来不屑用到自己人身上罢了。
赵青鸢福了福道:
“还请哥哥代我谢过舅母的一番心意。”
“我叫,纯狐信!也是你正经八百的表哥。”看到远远走来的沈丘壑,纯狐信居然开始正式介绍起自己。
他高高挑起眉峰,似在宣誓自己的身份,望着越来越近的沈丘壑,他骤然拔高声音,继续道:
“以后在青丘这块地上的事情,可以多与为兄商量,也好过让外人插手,你说,是吧?”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盯了一眼前方正走上阶梯的沈丘壑,话里有话。
沈丘壑站上阶梯,双手一拱,朗然一笑道:
“听说纯狐少主一路奔波,远道而来,就为给小主送糕点。我想此刻也定是有些累了吧,不知可否随我去前厅喝一杯新上的‘溪山风露’,聊表地主之谊,如何?”
沈丘壑依旧面色和悦,大气沉着。
“国师,我这不是特地来完成家母交给的任务吗?看到我妹妹能够吃下东西了,我才能安心回去复命啊,不然,难免被二老怨怼,连自家妹妹都照顾不好,还得一路求人照拂。”
纯狐信一脸执着,继续话中带刺。
沈丘壑一笑未语,他的眸光缓缓落向赵青鸢,却正好与她对了个正着。
相互确认后,赵青鸢立即道:
“哥哥你来的可算及时,我今日走了太久的路,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呢,那就烦请哥哥取出一份,让我也尝尝舅母的手艺。”
说着,她无邪地伸出双手,偏着头,一副天真的娇俏模样。
纯狐信顺势撩起衣袖,一脸满意地道:
“好!把食盒拿过来,且让为兄为你挑上一块最大的。”
赵青鸢也一笑,双手接过盛着山药糕的小玉盘,顺势拿起便开心地吃起来。
纯狐信静静地盯着赵青鸢吃下一块,突然拍了拍大腿,如有所释地一笑:
“很好,看来妹妹是的确见好了,果然也给足了我们纯狐一族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