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寝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朝她胸前望去,然后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抓住她,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他粗暴的将她胸前的衣服翻开,可是,除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干什么?”阿璃愤怒的将他一把推开,他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不是,不是她,不是阿璃,阿璃在药师佛跟前发过誓那颗琉璃珠她会一直戴着不离身的。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她整个人给他的感觉,“阿璃”,他觉得这个名字配她刚刚好。
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琉璃,所以后来他送了她一颗琉璃珠。琉璃乃佛家七宝之一,是药师佛的化身,消病避邪之灵物。当日若不是她以病弱之躯坚持上山替他找到了那株胡蔓藤,他早就死了。
这时管家何凡听到响动走了进来,秦王目光呆滞的指着阿璃问他,“她真的是长孙府长孙晟的女儿?”
何凡不容置疑的点点头,“是。”
是啊,阿璃已经不在了。在底下一片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惊恐目光中,他终于死了心。
阿璃面色不改,她在过来之前已将那枚琉璃珠取下放进了案上的一个花瓶中。
秦王的眼光徒然变得冰冷起来,踱到她面前,嘲弄道:“原来是王妃啊,好,好,真是久仰大名!只是我秦府可不兴一点小事就弄得鸡飞狗跳,主母就该有主母的风范,王妃的气量似乎忒小了些。”
徐姑姑扑通一声跪在秦王脚下,哀求道:“请大王恕罪,人是我自作主张要打的,不关王妃的事……”
阿璃阻止道:“徐姑姑……你起来。”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 秦王打断她,冷着一张脸:“这次便罢了,可别让我发现还有下次。”说完也不理众人扬长而去。
终于等到满屋子的人都随着秦王的离去而鱼贯而出,阿璃紧攥着那根软鞭的手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如果他再盯着她多看一眼,她怕自己的眼神就要泄露所有的秘密;如果他再多停留片刻,她怕自己那颗心脏就会彻底崩溃。好在,他终于走了。
徐姑姑揽住瑟瑟发抖的阿璃,心疼道:“五娘,别怕,别怕。”她想:毕竟还是年纪轻轻才进门的新媳妇,又是冒名顶替的,哪里料到第一次见到夫君就被他声色俱厉的责备,这岂有不被吓到的。而今后要重新当起这个家,恐怕是更艰难了吧。
但阿璃被吓到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拉住徐姑姑的手,急切的吩咐道:“徐姑姑,快,快去找阿兄,我明天要见他。”阿璃意识到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找阿兄好好商议。如今这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徐姑姑一边点头,一边向她赔罪。阿璃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何用。她素日里就劝徐姑姑不要如此行事,但徐姑姑跟着苾月那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了这种凌厉果断的行事风格。她自从经历了苾月儿时受上面哥哥姐姐欺负的际遇,心底里早就认定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厉害的狠角色,你面对的敌人才会服软、听话。以前夫人那么善良,小苾月那么弱小所以才会被人欺负,等到苾月终于用一根软鞭收服了他们,那一伙人才不敢对她们怎么样,所以人善、柔弱是注定要被人欺负的。
阿璃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前尘往事此刻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这个偶尔想起都不愿触及的人,这个出现在梦中都要远远逃避的人,今天居然活生生的站到了她面前,并不是什么李墨白,而是秦王李世民,自己的夫君,这是天意弄人吗?自己曾经在阿耶面前发誓永远不会与此人发生任何来往瓜葛,如今怎么办呢?真的可笑,他们一家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待他,而他却连名字都是假的,除了欺骗与伤害他还做过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天色渐渐暗下来,徐姑姑带来两个婢女要为她洗漱更衣、梳妆打扮,阿璃望着这些鲜艳丝薄的裙衫、金光闪闪的珠钗、暗香盈动的脂粉,疑惑的问道:“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要就寝了吗?”
徐姑姑扭捏着道:“那……那不是,等下要是大王来了,你这样太随意了总归不好。”虽说他们已经拜过了堂,但新郎连新娘的扇都没有却,合卺酒也还没喝,婚仪未完成的仪式今晚还是得补上吧。
阿璃瞪大了眼睛,“今天早上你没瞧见他是怎样对待我们的吗?他怎么还会过来?”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等下大王来了,你温言细语的,好好安抚安抚他。”
“徐姑姑。”阿璃大叫一声,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从来都是对自己恨铁不成刚的人竟然要她温言细语。明明是她们遭受欺负,却还要她去好好安抚那个施暴的人,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阿璃拒绝她准备的所有东西,洗漱完毕后换了身常服便将人全部赶走,然后关起门上床睡觉了。
徐姑姑等人只好在外面苦苦的等,她几次三番差人去看秦王回来没有,她好早作准备。她心中也很矛盾,她既想秦王过来,这样可以和缓他们夫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