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

一向波澜不惊到堪称面瘫的四七，这一次也没让廖成夏失望，他只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开口。

“我可以替你去海里查探，但是得等……”

廖成夏打断他，“你等会儿，谁让你替我去海里了？我是说我自己去。”

不知道是不是炮灰当惯了，四七的脑回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你让我帮你，”他看向她，强调道，“不是替你去查探，还能怎么帮你？把你扔进海里吗？”

他只是一句很平常的反问句，但没想到廖成夏一敲手掌：“没错！就是这样！”

四七：？

见他面上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廖成夏指了指海水。

“还记得规则六吗？上面写着人类止步，但后面跟了一句——如果‘不得已’踏入窠臼，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的是完全被禁止的行为，规则不会加上后半句。

四七终于转过弯来：“……所以，你想让我成为你‘不得已’的理由。”

廖成夏笑得眉眼弯弯，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讲话，“没错。”

四七思考了片刻，“可行的方案，不违反规则，但你只是个新人，这个行动对你而言危险系数太大，如果一定要做，等我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后，我来替……”

廖成夏已经懒得和他废话，“哎呀别废话了，替什么替！走你！”

准确来说，是“走我”。

就在廖成夏说那句话的同时，她伸手，一把拽上四七的手臂，拖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肩上，然后反向使力，狠狠一拽——

四七被她扯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向前扑去，连带着站在他身前的廖成夏一起，被扑得一个后仰。

两人本来就站在海岸边，这一下廖成夏被撞得“噗通”一声，“如愿以偿”、“不得已”地摔进了海水里。

在浑身浸没在海水中的那一刻，廖成夏明显感受到海的深处有强烈的吸力在引着她前进，她伸手推开了四七，确保他不会被自己牵连。

为了防止他追过来，她隔着海水，意有所指地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你不能进来！其他人谁都行！你不能进！——实在担心我就去找小小！”

小小那里她留了后手，但四七得留在岸上，他还有用。

说着，廖成夏反身潜进海水，顺着那股吸力，迅速向前游去。

溺水的失重感让她的头脑昏涨了一瞬，障世界中的海水果然也不如现实世界清澈，漆黑一片，连太阳的折射光都看不到分毫。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由光线反射而成的纯黑，是仿佛这个空间……从来不存在光。

她听到有诡异的呓语在耳边响起，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如上万句细细索索的低语在耳边交汇，但她却奇迹般明白了祂的意思。

“……谁……”

“……你是谁……”

“神”的呓语在耳边呢喃，廖成夏顶住那魔音灌耳的不适感，勉强回忆起第六条规则。

——记住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开口回答了那个问题。

“我是……人类。”

几乎是在她坚定自己回答的那一瞬间，海中的吸力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托举之力，将她送出了海面。

她仰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边向岸边游去。

上岸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眼前的城镇。

与她之前所在的“怪物之城”分毫不差的钟楼与街道、店铺，却是以镜面对称的形式，屹立在海边。

她走向这座城市的钟楼，在与之前的城镇对应的方位，找到了这座城市的地图。

一模一样的方位布局，只除了这座城市的“土地”在钟楼右边，而“海水”，在钟楼左边。

她抬头，街上行走叫卖的不再是畸形怪状的怪物，而是与她一样的人类。

她回头看向钟楼，依旧是一百八十度的两根指针，却与怪物之城呈镜像的角度。

她叹了口气，果然，自己的推测没错。

为什么两边的地图都会让“没用”的海水占将近一块的地方？因为那不是什么海水，而是实打实的“另一座城市”。

人类即是怪物，怪物即是人类。

两边地图上“海水”的地方，对应的都是“怪物”的窠臼，也就是“对方”的城镇。

证实了自己猜想的第一时间，廖成夏狠狠打了个喷嚏——冷得。

她搓了搓湿哒哒的手臂，刚刚从海中上岸，身上全是海水，海风一刮，冻得她一个哆嗦。

她顺着记忆中的地图镜像一下，找到了这个“城市”的杂货店，走了进去。

“老、老板……阿嚏！买、买买、买件……阿嚏！衣服……”

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吵醒了柜台后打盹的老板娘，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