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
,好吗?
顾盼盼点点头,问:那李显他知道吗?
葛林摇头。
顾盼盼问葛林,能不能把欧阳翎的遗书留给她,这个遗书本来就是写给她的。
葛林把纸给她了。
顾盼盼又问:今天下午我可以请假吗葛老师?
葛林答应了,他说:盼盼,告诉你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想要你保密,你明年就是成年人了,老师觉得你有权利了解真相,老师也相信你能够调整好心情,我和姜老师都很感谢你帮助过欧阳翎,我相信欧阳翎也不希望帮助她的你受到太大打击,所以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你还有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李显,老师知道你跟他本来也不怎么熟悉,所以,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只要他不欺负你,你也不要接近他,好吗?但如果他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
葛林说什么,顾盼盼都答应,最后葛林拍拍她的肩膀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顾盼盼回家,路过君悦府,眼睛红起来,她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头就开始呜呜地哭。
纳西索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来到这个世界,像一个见证者,原本的欧阳翎没有感受过爱,她跳楼了,没有人知道,大家都以为她只是转学走了,她的男朋友李显也以为她转学走了,这个世界的欧阳翎,得到了顾盼盼的爱,但她还是选择了死亡,顾盼盼的爱也不能留住她,就像她自己说的,活着太累了。
纳西索斯想到博尔赫斯问的那句“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顾盼盼给她清晨五点半的闹钟,给她对博尔赫斯的理解,给她陪伴和赞美,给她瑞士糖,给她少女的秘密。
顾盼盼给出了所有积极美好的意象,但她还是没能留住她。
这是欧阳翎的命运。
纳西索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生出无力感,她拯救不了欧阳翎,那顾盼盼呢?顾盼盼的未来是她能撼动的吗?
顾盼盼抽泣着呼唤“纳斯”,她问:你在吗,纳斯?
纳西索斯说:我在。
顾盼盼说:我好难过。
纳西索斯当然知道她难过,如果欧阳翎的父母真的不爱她,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会顾盼盼更难过,因为只有顾盼盼付出过爱,爱不是剥夺,所以欧阳翎才说,只有顾盼盼爱她。
纳西索斯想了很久,才安慰说:在佛教的法义里,世界是一条永恒的链,所以有死亡就会有新生,欧阳翎只是活累了,等她重新开始,她或许就不会这么累了,如果她真的认为死是解脱,那么这个时候她已经解脱了,所以你也不需要这么难过。
顾盼盼哭着睡了过去,纳西索斯看到妈妈走进来,给她盖上被子。
顾盼盼的爸爸和妈妈在客厅里小声讨论,妈妈说:葛老师说她好朋友没了,孩子才多大啊,盼盼都哭睡着了。
爸爸说:那你明天就少说她两句,这个事也别再提了,越想越难过。
妈妈叹气:这小孩儿仓鼠死了都得哭一天,这还不知道要哭多久呢,影响学习可怎么办。
嘀嘀咕咕的,顾盼盼的一天也过去了。
向南写这个故事,写了整整两个多星期,杨瑊天天催,向南交不出来就是交不出来,很多情绪写一遍根本写不到位,写到欧阳翎的死,她都快把自己给写抑郁了,心抽抽的疼。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构思这样一个故事,成长痛归成长痛,把人写死算什么呢?
向南为欧阳翎心痛,为顾盼盼心痛,心痛难以纾解,大晚上跑去公园散心,宁市中心城区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据说南北朝时期有皇帝用这个湖操练水师。
向南站在湖心的岛上,身边全是遛弯的大爷大妈,嘈杂的人声和熟悉的宁市土话让她感到安心不少,她看到对岸的太阳宫,觉得灯光很漂亮,便拍照发了朋友圈。
林嘉乐给她点赞,鹿鸣也点赞。
向南的心情更复杂了。
林嘉乐倒也还好了,他俩最多是鸡飞狗跳,但面对鹿鸣或者杨瑊,向南总怀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忧,害怕自己是上了贼船。
墨菲定律果然应验。
向南存稿到达十二万字时,杨瑊甩来一个word文档,一打开就是修订模式。
向南作为坐北朝南的时期,糊归糊,但也差一点拥有出版作品,出版社编辑把校对过的书稿发送给她,发来的也是一个修订过的word文档,但那种文档批注很少,红色横杠基本是修改错别字。
杨瑊发来的这个,简直面目全非了,大量带下划线的是后补的、不属于向南的文字,与之相对的,是大量的她的文字被杠线拦腰砍断。
这样的修改只有前面两章,后面的章节则是大面积的荧光黄高亮,批注全是“修改措辞”。
杨瑊用鹿鸣的微信表达了他的诉求:1、文风要改,向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