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意
突然脚下一阵清风把她托举起来,平稳地站在了台上。
见顾年聿扇子一开,混在一堆钱财物品中的扇坠自然而然地就飞来了他手中,有伙计想去抢,但扇坠好像长了翅膀,灵巧地躲避着,顾年聿往后一退,一闪身,那伙计来不及停下脚步,摔下了台。
柳清鸢当然无暇顾及其他人,她满心想着拿长木板,台上的水越来越多,把头和伙计们毫无察觉地继续往怀里塞钱财,他们内部人为了夺取对方怀中的物品扭打一起,台下声讨声、谩骂声不断,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好戏也变成了一场闹剧。
柳清鸢的鞋子进了水,踩在湿掉的头发上有种恶心的黏腻感,她看被头发包裹的人仍在膨胀,好像不久之后就会因为承受不了炸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觉得行走变得困难无比。
好不容易看见“始作俑者”的长木板,她一个飞扑,手是抓住了长木板,身上的衣服湿了个彻底,撑着想站起来,却被头发绊倒摔了一跤,好在长木板脱离头发之后不再继续冒水了。
“这边。”
情急之下,顾年聿拉起摔倒在地上的柳清鸢,两人趁着慌乱从侧边跑出了屋子,柳清鸢没忘把长木板收进袖子里。
大街上,顾年聿一身干爽,好似他只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消磨了时间,而柳清鸢则狼狈了许多,但她并不在意,可春风这么一吹,黏在身上的衣服与风相拥,不禁产生了一丝凉意。
“好像有点冷……”她自言,寻思着这么一身不好和不知情的春桃交代。
听顾年聿叹了口气:“清鸢你……”
他欲说还休。
柳清鸢顿了顿:“我先回趟家里。”
她用着宽慰的语气,放佛湿了衣服的不是自己。
要是没有在最后一刻换着长木板扔上台,不至于演变如此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可临时起意总是难以阻止,事后好在还能补救,柳清鸢认为现在不算太糟,起码他们逃离了那场专门蛊惑人心,吸人精气又贪于物欲的表演。
“你这样会被柳丞相责备的。”顾年聿皱眉,对她的提议不赞同。
柳清鸢想说自己可以从春桃提供的小道回去,可张口的时候又不想把秘密说出去,只道:“不会,我自有办法。”
“我知道你有办法,”顾年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但带你出来的人是我,我总得担起责任。”
柳清鸢再想拒绝是显得自己不识大体了,她妥协道:“年聿哥哥有什么打算?”
她的声音一低,便带了些柔软,顾年聿细听起来,听出来了她的一丝委屈,想是自己真的过分了,明明是自己拜托她的,惹得她一身的麻烦。
顾年聿拉起柳清鸢的手快步往旁边的铺子走去,柳清鸢想挣脱没挣脱开来,她理解了顾年聿先前的避讳,这么肌肤相触确实是有点别扭。
铺子的伙计先见顾年聿便小声称了句“世子爷”,又看到一旁的柳清鸢,低头道:“柳小姐。”
他不看柳清鸢,语气却是恭敬的。
柳清鸢现在的模样是不该多看的。
伙计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将两人带往后面的作坊,道:“世子爷,柳小姐,你们放心,我会知会掌柜的。”
他全程微低着头,看顾年聿用折扇轻点,知对方已知晓,便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前店。
只剩柳清鸢与顾年聿两人了。
柳清鸢看四周放着绸缎绫罗,想这估计是布衣坊,顾年聿带自己来这里是对的,眼下是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才是。
难道这里也是他的产业?
伙计对他的到来早已不做惊讶之态,亦没有太过殷勤,又表示知会掌柜。
除了这布衣坊是他的产业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虽然是云绣阁,但时间紧迫,只能委屈清鸢暂时选件成品了,”顾年聿淡淡道,“不过大可放心,这里的料子和手艺都是极好的。”
柳清鸢了解得不多,不过以她对风来阁和云上楼的印象来说,云绣阁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她在现代穿得不基本都是成品吗?
“原来还是成衣铺。”柳清鸢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