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
杏眼小美人见众人都看她,便微微扬起头颅,大步走到前面来。她带着甜甜的笑容向台上行礼,道:“师平王室宁郡公之女林觅月,见过掌门及诸位长老。”她温婉大方,礼数周到,但提及家门,语气里的傲然却不加遮掩。
大辉王朝之后,天下争戈百年才形成如今的局面,时称“三川四室”。
其中,云川、平川、扬川,并称三川,以地界为名,川主都是动乱时期的留下的强军,占地为主。
而四室则是大辉时分封的旧贵族,分别是刘灵王、师平王、元延王、祝兴王。他们倚靠自身强大的基础和积极的应对手段,在百余年动乱后依然坚守一方,且之间姻亲相连,实力不容小觑。
林觅月就来自四王室之一的师平王室,如今新继位的师平王年纪尚小,正是依赖王叔宁郡公的时候,所以林觅月的地位不止是在师平,就是在“三川四室”之间,也是举足轻重的。于是她一亮身份,赵小山的罪名几乎就被坐实了。
林觅月指着高台上的赵小山,美眸中闪烁着怒意,但良好的修养让她的表现依然得体,她十分笃定地说:“她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我堂姐的!那串璎珞上面的流苏,还是我叔母——现师平太妃亲手打的!如若不信,大可以拿此物到她面前对峙!我师平右将军还在茴洲城内未行离开,可请他代劳往师平走一趟。”
此言一出,四下的唏嘘再也按捺不住了,鄙夷和谩骂纷至沓来。一连串的太妃、将军搬出来,没有人再有疑虑,毕竟谁家权贵会大费周章的针对一个孤女呢?
席晏亭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许多,现在赵小山连狡辩夹缠的机会都没有了,别说是长老亲传,怕是连个外门都混不上,就要被当场撵下山去了!
“活该。”明溶清润的声音在席晏亭耳边响起。
席晏亭面上微笑,声音凉凉道:“看来大师兄已经考虑清楚了。”
明溶奇怪道:“明漓师弟此话何意?是需要师兄怎么疼疼你?你直管说,不必客气。”
席晏亭亦笑道:“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溶有些委屈,说:“如实核对籍册,是我职责所在,除此外,我的的确确什么都不知道了。”
昨夜席晏亭得逞后走得潇洒,却不知明溶当场就抓着龟公和窑姐严刑拷打,最后发现引门的赵小山才是最可能传递消息的,正要审赵小山,却发现人早没影儿了!这更坐实了他的怀疑。
很快,明溶想到他下山前才核对过的籍册,似乎也有个叫赵小山的,因为是新加上来的,所以他稍微留意了一下,莫非就是这个赵小山?
明溶每次下山都会稍加变幻形貌,普通人肯定是认不出的,且以他的修为,绝不会被跟踪而毫无察觉……除非席晏亭偷偷在他身上留了什么标记,然后让赵小山蹲在娼门前盯着有标记的人,一旦出现,就立即给席晏亭发信号,然后捉个现行?
明溶想着,就检查起自己来,果然发现腰带上的玉蝉还残留着诡异的蓝光……
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明溶心中冷笑,准备进临清派了还敢与他为敌?真是蠢货!
至于籍册上的寥寥数语,不过是餐前小菜罢了!
明溶绝美面容的无喜无悲,但眼底却闪烁着淬了毒的光,席晏亭暗咬银牙,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虽知明溶精明,却没想到不过一夜之间他就揪出了背后的赵小山,还精准地成功打击报复。
但非要说的话,这事儿也赖不到明溶头上,就算他不做手脚,之后赵小山身份揭穿,也有的受。
要怪也只能怪赵小山不知轻重,太招摇了!当然也怪自己疏忽,赵小山虽有几分聪明,但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能想得深远?她虽然混迹街头生命力顽强,但在杀人不见血的门派内斗中,还是太不堪一击了!
“是我小瞧师兄了。”席晏亭抖了抖衣袖,坦然接受了这一回合的失败。
早知明溶难缠,交起手来才知道这厮有多狠辣,不动声色就折他一臂,还溜光水滑的作壁上观……看来只弄些小把戏还是远远不够呀!
演武台上,问舒长老得意至极,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籍册在赵小山脸上轻蔑地拍了拍,道:“真是胆大包天!连师平王室的东西你都敢偷?我就说这种身世,怎么配进我临清仙门?花街柳巷跑着的永远只会是野鸡,怎么可能飞出个凤凰来?倒是师平王室的贵女果真非同凡响……”她赞赏地望向台下的林觅月。
掌门看着赵小山失望地皱起眉头,许是被打脸打得厉害,便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掌门下首的问星长老很有眼色的站了出来,怒斥道:“我泱泱临清仙门,千挑万选竟选出一个宵小鼠辈!何其可笑?来人,给我把她丢下山去!就此仙门除名,百家永不录用!”
仙门除名可是大过,是要通报天下的,届时“三川四室”,以及所有门派和修士都会知道!往常是用来对付犯下仙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