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没关系，金银也可以。”聂萦怀想大户人家肯定也看不上纸钱，要烧就烧金银元宝，反正都流通，麻烦一点也什么。

萧鹤川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尴尬道：“这次我来的实在匆忙……”

来到这儿的人哪个不匆忙？聂萦怀看少年也不像在骗人，人家没钱总不可能再把他拉到冥河吧！

聂萦怀想，年纪轻轻就遭受火焚，也是天降灾祸惨死之人，曝尸荒野也是可能的，死时已经足够痛苦，死后就少受些磋磨吧。

“算了，想来你也是个可怜人，怪我太心急没问清楚，错不在你。

聂萦怀犹豫了一会儿，在衣服的最里层掏出一个钱袋，“我就这点钱了，你进去总要用到的。”

聂萦怀将钱塞进萧鹤川手里，“如果你家人给你烧了，这钱一定要还给我。”

“姐姐不一起进去吗？”萧鹤川问。

“我进去了你可就进不去了”

“为什么？”

“大哥，要通关费的！你以为我不想进去找点吃的啊？”

眼看城门就要关上了，聂萦怀赶紧拉着萧鹤川到守卫面前，将钱从萧鹤川手里递给守卫，“大人，行个方便吧。”

“就这么点？”守卫嫌弃道：“哎行行行！快走吧！”

聂萦怀将少年推了进去，“记得给家里人托梦哈！”

“姐姐！”萧鹤川想追上去时城门已经关闭。

聂萦怀看着紧闭的城门，兀自捂上胸口秀眉蹙起，“好疼！”

“你怎么了！”黑蛇紧张道。

聂萦怀强忍疼痛，“你体会过骨肉分离的滋味吗？我的钱啊！”

一听这话黑蛇嘎嘎笑：“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说，你太肤浅了。不是就长得好看点值得你拿出全部身家吗？”

“你懂个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以后家里人肯定会给他大把大把烧纸的，到时候我再收点利息，发财喽发财喽！”

聂萦怀已经想象自己躺在纸钱上睡觉的画面的，快哉妙哉！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黑蛇揶揄道。

“不不不不。”聂萦怀竖起食指摆动道：“我是失钱疯，无药可医，无药可救。”

“如果他不还呢？”鬼界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是很难的。

聂萦怀无所谓道：“投资有风险，人财两空不也正常。做鬼嘛！心胸宽广一点喽。”

“回家睡觉去！”聂萦怀吹着口哨走在漆黑的小路上，露出的那节小腿纤细修长，黑蛇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

“狗蛋，你可还欠我一顿饭呢！”

“知道知道，明天就请你吃香煎猪蹄、炖羊肉！”聂萦怀答应的很爽快。

“！真的吗！”黑蛇激动道。

他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当然了，毕竟这是个说话不用负责的年代。”

“……”

黑蛇：有时一个人沉默那就说明他确实很沉默。

“小黑，你也不要气馁。”聂萦怀安慰道：“说不定那天姐姐我踩到狗屎运，寻个鬼差的伙计做做就你请客了。”

“呵呵”

等等！她叫他什么！黑蛇才注意到这已经是聂萦怀第二次喊他“小黑”了，而且当时还有别人在。

他的英明啊！

“你不准再叫我小黑！”黑蛇通体全黑，就算他黑着脸，对聂萦怀而言无非就是嗓门大点，语气差点，丝毫没有威慑力。

“你喊我狗蛋，我叫你小黑。我比较吃亏好吧。”聂萦怀一巴掌拍在黑蛇头上，“我都没意见你凭什么有意见，就凭你脸黑腰长尾巴粗吗？”

“你！就是不能叫！”

黑蛇直起身子一看自己才到聂萦怀腰部，要多没气势多没气势，索性弹在一棵树上，看到聂萦怀头顶时才满意。

“你可以叫我玄冥，玄哥哥、冥哥哥都可以。”

聂萦怀抬头看着树上的黑蛇，“知道了，小！黑！”

玄冥气的直咬牙，只能自我安慰：没事，只是一个称呼，就算月季叫屎它也照样香。

“不是，狗蛋你就住着？这能住人？”

聂萦怀：“当然不能住人。”

黑蛇：“？”

“但可以住鬼。”聂萦怀爬上树枝，晃着腿，纤细的脚踝在空中荡漾。

玄冥也寻了根树枝缠上，不满道：“再不济也要有张床吧。”

聂萦怀：“你上去给我烧？”

“……”

黑蛇不说话，聂萦怀看着头上的月亮，这里的月亮和人间的是同一个吗？好像快一千二百年了吧……

“你想当鬼差？”玄冥突然问道。

“嗯！”聂萦怀点头。

玄冥却不以为意：“鬼差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