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察院
马车是极宽大的,装饰是极富丽的,人员是极堂皇的。
柳二小姐打着哈欠,看着李锦瑞身着御史的官服,端坐于正座之上闭目养神。还是卯时,就把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一番洗漱捣腾,缓过神来发现已经在这车辇之上。
此情此景,约莫着是要去上值当任。不过,他去也就罢了,带我做什么?!
还带了,数数啊,一,二,三,四,五,五个美人呢。李锦瑞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大清早的,带这么多人去上值?还是女人?”
“御史台如你所说,就是个结党营私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什么威信了。我带女人去,也算不得有什么不好的。”他陈述着。
柳二小姐眨巴眨巴了眼,没说话。心里却很愤懑。她不想去啊!
正在满腹牢骚之时,却已经到了这官衙之处。
下了车你才知道这座道上有多凄凉,风从风口之处卷起烟尘和落叶吹过来,不说正经二字,就连那大门之前也不见有小厮看守,白色的纸灯笼印了个“察”字。匾额之上正是察院二字。褚红色的门漆已经凋落。
“已经如此败落了吗?监察之闱,弹劾之责。已经被荒废如此了吗?”柳二小姐心中震撼。
“也不是败落至此,朝中有节之臣虽不有御史之名,但却行御史之责。你父亲也算得其中一份。只是这御史台不受重用,蛀而牙难罢了。”
其中一个美人推开门去,院落中是一个清瘦在洒扫庭院之人,房屋景色入目之所及皆清素。
那清瘦之人听见门咚的一声响转头,瞧见他们,继而踉踉跄跄,又紧张又腼腆着,张大了两只眼,兴奋的表情在那素净的面容上竟染上了两团红晕。
“敢问,是新来这察院上值的官家吗?”
柳二小姐觉得这娃子好生的有趣:“是啊小公子,不知是否可以引荐引荐呀?”
“姑娘说笑,这边请就是”,说着他就引着他们绕着房屋介绍。
“这察院人员凋零,如今是依附着殿、台两院才苟延残喘,已经好久未曾有新官上任了。前些天您可是不知道,那一身荣装的爷踏着云毯,宣了文,咋们这地方也算是有掌事的爷了。这不,这些天早早就收拾妥当,就等着您们来呢”他摇头晃脑,凯凯而谈。
“这是掌录着从前所有记录的司文库”,推开门,一阵灰尘翻滚,里面全是文书。
呃,这就是说的收拾妥当......?
“这里是邢狱典,是之前拷押询问的地方”,推开门,仍旧是一股子霉味和灰尘。
“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柳二小姐乐此不疲的跟着这个清瘦的小公子模样的走,他边解说柳二小姐边听着,时不时看看李锦瑞。
不过在柳二小姐这次看李锦瑞的时候,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哎,他们人呢?”
“哦,监察大人啊,在司文库就走了。”
“好极”,柳二小姐赞叹道,一手搭上小公子的肩膀,“你简直是吉祥物啊!”,摆脱了这公子颛。
“走,继续说说,为何这察院人员如此之少啊”,柳二小姐狐疑不解看了看着四周,发现除了这娃子,还没有其他的人员。
“当然啦,这边都是办公之所,早就没人来了。现在留守在这边的就只有些老弱病残、无知幼年以及不愿离开之人。在后院处呢。”
“很多人吗?”
“怎会?姑娘可真会开玩笑。”他却笑的阳光,仿佛不是在说这个地方的悲凉,“算上我,也不过八人而已。”
“确实有点少。这哪个府院门衙,不得百十人往上走。”柳二小姐笑着回应,说着说着笑容便淡淡从脸上消散了。
“这种情况多久了?”
“从我记事起,这便就开始没落了。”
“今年岁数多大了?”
“十有五。”
“朝廷会拨发银款下来?”
“早就不下发银钱了,都是我们自给自足的。”
“那怎么还抱残守缺留在这里?”
“等啊,我义父说的,等。”他继续咧着嘴快乐道,“姑娘别管这些老头子的说法了,云里雾里不着边际,走,带你去玩好玩的。”
还未开始应下,突然真壹美人寻来:“姑娘还是莫要跑得太远了,公子正找你呢”
得,这煞星就是煞星!
“小公子也来,要靠你引路一下拜访拜访张元一先生。”
那个坐在轮椅之上,面容寡淡平静,一副美髯之人,就是张元一了。
“文悭,不是告诫过你,监察大人一到就来找我吗?怎么如此不知礼数。”他责备着。
“是我的主意,先生还请宽宥。”李锦瑞恳切道,他抬眸过去。
“监察大人,可否来此处说话?”张元一抬眸上来,仿佛彼此之间已经得到交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