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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遥意指笹川了平。
努力按紧那只流血不止的肩膀,她的脚下甚至没走得出来一条直线,点滴不止的殷红痕迹在地面滴答流淌成血色的牵引线。
“遥大人……”库洛姆的表情有些困扰,紫眸微眨,楚楚可怜,留在原地小声的喃喃自语,“太勉强了。”
库洛姆准备小跑着跟上去,心中却不知道何时响起一道悄然温柔的违和感。
是六道骸的预警。
在从感官层面上告诉她不要去。
貌似某种意义上的心有灵犀,库洛姆总是在潜意识中认为六道骸大概唯一能够理解狱寺遥的,她抿了抿嘴唇,低头默然无语。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很想这样能够明白狱寺遥。
也许并非作为库洛姆·骷髅,而是对方口里的风间凪。
“呃,狱寺的妹妹!”门口一只拳头被血迹染红的笹川了平询问身边摇晃闪过的女孩,“你要极限的去哪啊!我看你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他在说什么绕口令吗。
狱寺遥没有回话,身后传来声音的人又加了一句。
“这样的话那个章鱼头可是会很担心的!”
“别管我。”狱寺遥想立马逃离,甚至听到这样的对话向前小跑两步,不清楚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还是体内的毒素的缘故,终于支撑不住摔倒一跤。
她咬紧牙关,有些狼狈地从崩落四散的瓦片当中爬起来,下装忽然满溢大片深红,掀开裤角,低头瞄了眼被坚韧物体划伤流血的小腿,毫无在意,企图继续向前奔赴行走。
“遥这姑娘……”夏马尔扶额,猜测到要发生什么的他叹了口气,“他对那男人就有这么执着吗。”
“现在这个状态,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吧。”金发的青年发话,语气透露出无奈。
坐轮椅的斯夸罗也在刚才来到观战场地,一起的还有迪诺,背后有两名保镖手中的枪口对准他。
“啧。”斯夸罗发出的声音听着带有许多不屑。
实际上内心中夹杂另一种苦涩的感触,如今在Xanxus身边只有那个甚至可以被称作外来者的狱寺遥。
他帮不到他。
不管是现在,还是八年前的叛乱行动。
几乎久远画面浮现在脑海,那次反叛只能够让重伤蹙弱的他倚靠在被双方火焰侵蚀的柱子。
仿佛就在眼前的画面,出现他自己负伤时的愚蠢模样,缓慢地,身形转变,咖啡发色的少女却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怀揣着九代直属瓦利亚暗杀部队老大身世的秘密,他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任何人。
怎么可能在这里结束。
他与Xanxus这个人本身的羁绊,亦或是后来居上,加入他们,并插了一腿的狱寺遥。
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终结。
“喂喂喂!快点放我离开这里!”
“那是不可能的,目前还没达到规定的胜负条件。”
实在没有想到,两名切尔贝罗从起初狱寺遥离开到现在,她们久久目不转睛地关注荧幕上的实况转播,其中一位回复的声音也略显机械和呆滞。
“吵死了,让我出去!”
头顶呈咖啡褐色的人影终于来到案发现场。
“Xanxus,没有用的,如果你还不肯认输的话,”死气状态下的沢田纲吉显得不容侵犯,“可能不只是九代首领让你所受的伤就能解决的。”
“住口,渣滓,我可是名字里有两个X的男人,彭格列十代首领注定是我!”
包括前面那些没有在此时此刻听得清楚的语句。
大概在大空一战是狱寺遥听过Xanxus说最多话的时候。
沢田纲吉上前,扶住Xanxus的双肩,随着口中的“零地点突破”招式,从负伤的拥有深色系发丝的男人肩胛骨出慢慢出现水蒸气,最后以某种极快的的速度展现带刺棘的干冰。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
沢田纲吉眉梢下垂,他的瞳仁扩大,他不能够理解。
如果不继续任由愤怒之炎喷涌的话,身上的冰层也不会蔓延到如此地步。
所以,究竟为什么自知最后的优势消失殆尽,但还是选择这样做。
不能理解这男人与那样温柔和蔼的九代首领之间仇恨,更不明白他此刻的歇斯底里。
“少啰嗦,别跟那老头说同样的句子!”
似乎也只有差一点就到达那个位置触碰到冰人雕塑的狱寺遥能够理解。
他没有什么退路。
无论是怒火也好,还是万分无奈沉睡八年,甚至反叛失败的耻辱。
就算命运有它亘古不变的答案,她的这一刻也要和这个看似坚强的实则身心灵都让背刺到极致的男人站到最后。
当下是她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