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靳睿谦下车后绕到赵嘉灵面前，想把围巾给她戴上，刚环上，还没系，她就像含羞草被碰触了一样，把自己缩起来，退后一步。

“我，我自己戴吧！”

赵嘉灵慌慌张张地把围巾戴好，再把手放进暖烘烘的羽绒服口袋里，指甲抠着掌心。

其实她也不想表现得这么矜持，显得她很自恋，但她意识到他的靠近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香水味混合的气息时，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

靳睿谦放下停在空气中的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他无奈地歪了歪头，“走吧。”

服务员引他们到一张空桌坐下，把点菜单和铅笔递给靳睿谦，他没接，而是说：“给旁边这位小姐。”

虽然一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但赵嘉灵也不算饿，只点了烤生蚝、烤大虾、烤鱿鱼，还有小份的炒饭。

她平常不怎么在外面吃饭，就算在外面吃饭，也会去好一点的饭店。这个露天烧烤店虽然算不上路边摊，但肯定也算不上高级。

不是说搞艺术的都挺仙气飘飘的，靳睿谦本人看起来也挺傲的，吃食方面怎么这么接地气？

“我点好了，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借着把菜单递给他的机会，她偷瞄了他几眼，今天穿得比上次休闲多了，灰色立领的圆领卫衣打底，外披黑色外套。她怀疑那个外套是不加绒的，看着就很单薄。

休闲归休闲，还是让人感到有距离感，估计帅哥都那样。

因为已经吃过晚饭，又喝了酒，他只点了份烤花蛤。点完抬头，就看到赵嘉灵在很认真地盯着他看，跟刚刚一碰就缩的害羞草判若两人。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点完了，偷瞄被抓包的赵嘉灵尴尬得闭上了眼睛，机械般地把头转回来。

靳睿谦没忍住轻笑出声，随手把菜单给了经过的服务员，随后凑近：“赵小姐，看出什么了吗？”

赵嘉灵根本不敢转头，也不敢说话。好在这时候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加辣，她才借着机会往旁边坐过去一点点，“不加辣，谢谢。”

他们的餐桌位置离江较近，缓缓东流的江水横跨在眼前，对岸是鳞次栉比的建筑，流光溢彩。赵嘉灵撑着下巴找哪一栋才是单位的集团大楼，她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也不知道要跟靳睿谦说点什么好。

这一晚的风没有公司年会那天的冷，吹在脸上有点冰凉的感觉，但不刺骨。她转了转脖子，发现也可能是戴了围巾的原因，所以不觉得冷。

他怎么办？穿那么单薄。赵嘉灵把脸转回来，已经做好迎面撞上靳睿谦的准备了，但一回头，发现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走了？赵嘉灵把脖子伸长，四周搜寻他的身影，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人。

第一次见面半小时结束，第二次有10分钟吗？

再看看旁边的桌子，多以聚餐为主，热闹又欢乐，显得她这一桌很凄凉。但是她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吃过饭，这种小场面还不至于让她落荒而逃。

烧烤慢慢上齐，赵嘉灵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胃已经被这股香味诱惑得发出反抗，她拿起一串烤鱿鱼吃了起来。

因为怕衣服沾上酱汁，她吃得很小心翼翼，还把围巾摘了放到一旁。

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这家店烤得很好吃，她吃得尤其香，以至于太过专注，都没注意有人向她这边走来。

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一条围裙，她抬头，不是服务员，是靳睿谦。

“刚接了个电话，这里太吵了到外面去接。”

“哦！”赵嘉灵把围裙接过系上，“谢谢，烧烤很好吃，你快试试。”

幸好她吃得慢，要是今天穿的不是白衣服，估计烧烤已经被她吃掉大半了，那多尴尬啊！

烧烤是烤好的，但是天气冷食物容易凉，客人在室外也会冷，所以桌子上有一个红泥小火炉。

靳睿谦：“这家我来吃过蛮多次，味道一直不错，但是不能烤太久，太干了不好吃。你多吃点。”

赵嘉灵：“嗯，你也吃。”

靳睿谦：“我吃过了，今天是朋友儿子周岁宴。”

“哦！”赵嘉灵咬了一口烤大虾，心想着每次都是回复单字确实显得很无聊，便说道：“你朋友结婚好早，孩子都周岁了。”

靳睿谦轻笑道：“还好吧，也快30了。”

严格说起来，赵嘉灵也算奔三吧，但她一直都还觉得自己还是学生心态，虽然也确实刚刚研究生毕业半年。总之，她觉得结婚是特别遥远的事，不期待不向往，可能就算真正到了30岁也还是这样的想法。

“30岁也还很年轻啊。”你看着就特别年轻。

后半句赵嘉灵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

“取决于心态，心老了，年龄小也是老了。”靳睿谦靠坐在露营椅上，看着江面说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而立